黑暗中,齐誉坐在桌前,目光朝向门外,黑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
“传太医来!”齐珝抱着初兰,快步走进了武德殿。
李嬷嬷和冬烟正在殿内打扫,见齐珝神色严厉,怀里的初兰更是满身血污,冬烟顿时吓得慌了神,李嬷嬷喝道:“快去找刘太医!”说着已经快速跟着齐珝走了上去,冬烟这才扔了手上的笤帚,朝太医院奔了去。
齐珝将初兰放在了床上,初兰的脸色十分苍白,血肉模糊的右腿仍在向外渗着血,她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着胸口,似乎是难以呼吸。
齐珝的脸色十分难看,蓦地站了起来,喝道:“太医来了没有!”
李嬷嬷从未见齐珝发过如此脾气,焦急地向外看去,便见到刘太医已经匆忙走了进来。
刘太医刚想行礼,齐珝已经一把将他拉到了床前:“你先看看。”
刘太医见床上的初兰,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诧,不过很快坐下来为初兰检查起了伤口。
几刻钟后,刘太医已经将初兰的伤口处理妥当,又凝神把脉了半晌,方向旁边的齐珝回道:“回禀殿下,此伤虽是外伤,微臣虽已做初步处理,后期还需小心照看,否则极容易引发炎症,这半个月不可沾水,更不可下地。”
齐珝注视着初兰的脸,点了点头:“有劳刘太医。”
刘太医道:“微臣稍后开一调养的方子。”说着便行礼退了出去。
***
次日清晨,南屏左右是睡不踏实,早早地便起床了,同福客栈倒是一切如常的模样。南屏便啃着馒头坐在堂口看风景,一边等待着众人起床收拾。
佟掌柜慢慢踱到了大厅,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打着哈欠:“一大早又吵吵闹闹,我就没睡着一个囫囵觉……”
南屏一直一个人混迹江湖,早就知道遇人三分笑的道理,脸上笑吟吟回道:“我们押镖赶时间呢,打扰掌柜的休息了。”
佟掌柜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算早的,楼上的两位大爷,天还没亮就出发了!”说着又伸了个懒腰,坐在了凳子上等着回神。
南屏闻言往楼上看了看,心下已是了然,怪不得一早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原来是早早地走了。
佟掌柜终于精神了几分,看向南屏道:“他们临走之前,单独帮你把你房间的钱付了。还留了一锭银子给你。”
“什么银子?”南屏奇道。
佟掌柜摇摇头:“他没说。”
佟掌柜将银子递给南屏,又掏出了一封信给她:“他只留下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镖局的人,就交给你吧。你看看是不是说了银子的事儿。”
南屏展开一看,上面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家中有急事需要回京,已经寻了两位友人代替镖师之类。完全没提到银子二字。南屏仔细一想,这大概就是她的“酬劳”了。
这出手倒是大方……
佟掌柜笑眯眯地问道:“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么?”
南屏摇摇头。
佟掌柜叹了口气:“这么俊俏的公子,就是性子实在太冷了。我看啊这一般的姑娘他也是瞧不上。”说到这里上下打量了一眼南屏,打趣道,“你这小姑娘倒机灵得很,又是个小美人儿,我看你们……”
南屏想到他那冷冰冰的样子和那特殊的身份,心中顿时打了个寒颤:“不是,不是,我可不敢,只是路上碰巧遇到了。”
“哦……”佟掌柜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调,“原来碰巧遇到了就能给你付了银子呀。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了不得……哎……“说这便朝南屏笑了笑,扭着身子往后房去了。
留下南屏握着信纸愣在原地。
此时忽然有一个少女冷哼了一声,南屏回头看了过去,只见小蝶刚从外面走了进来。此时镖局的众人也已经下楼吃起了早饭。
许达达见小蝶一脸的不悦,便笑问道:“小蝶,一大早又有谁惹你啦?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众人闻言都朝小蝶看去,小蝶没好气地看了看南屏,答了一嘴:“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许达达道:“小蝶!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这样说话!”
小蝶气道:“怎么了?我说是她了吗?”她别过了头道,“我早上碰到了昨天那个戴斗笠的中年男人,本姑娘心里不舒服不行?”
是孙一刀!
南屏神色一紧,问道:“他怎么了?”
小蝶白了她一眼:“我偏不跟你说。”说着赌气就要离开。
南屏急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现在不是闹性子的时候,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