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明见她年纪不大,倒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神情间露出一丝侠气,很是特别,此时颇为不服地看着自己,明显对他的推辞不以为然。
许应明伸手往旁边一指:“不是老夫有意为难,只是与刚才这两位少侠已经说定了。就在姑娘来之前,他们刚到的。”
南屏顺着许应明的手往旁边看去,这才注意到大厅的右后方站着两个年轻男子,他们此时也正看着她,其中为先一人容貌十分清俊,清清冷冷地立在一旁,虽穿着粗布蓝袍却难掩贵气。
南屏感觉此人莫名地熟悉,顿时脑中轰的一声,这人她认得!
不是别人,正是前两日在杭州街头失踪,闹得沸沸扬扬的齐国九皇子——齐誉!
齐誉却是神色淡然地看着她,好像对她毫无印象。南屏回想当日自己在巷中只是无意中与齐誉对视过一瞬,他自是不记得了。
他身边站着的年轻男子,仔细一看便是他的贴身侍卫阿克,也像齐誉一般穿着寻常百姓服饰。
“怎么会?”南屏下意识地惊道。
“什么?”许应明的目光中均露出疑惑之色。
南屏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说,他……这位公子看起来似乎……可能大概……身体不大好,会不会难以担任镖师之职啊?”
南屏说完立刻感到后悔,果然听阿克斥道:“你这女人胡说些什么!”
许应明指着阿克道:“其实我们聘请的只是这位镖师,另外一位是这位镖师的兄长,并无武功在身,是与我们一同入京的。”
南屏的一双眼睛从齐誉的脸上滴溜溜地转过,齐誉目光如水,也正冷冷淡淡地看着南屏,南屏的心中不知为何便涌起一丝寒意,也没太留意许应明说了什么,只不住地点头道:“原来如此。”
然后向齐誉二人行礼道,“在下是乡野莽妇,不懂礼节,冒犯了公子,还请原谅。”
却听得齐誉忽然淡淡道:“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姑娘认识我们?”
许应明见南屏脸上的神色十分古怪,也不禁问道:“怎么?姑娘与这二位少侠认得?”
南屏连忙摆手:“不认得不认得,绝对不可能认得。”却见齐誉的一双眼睛还是沉静地看着自己,当下不知从何来的一阵心虚,下意识地抓紧了肩上的包袱,赶紧移开了视线。
许应明道:“既然如此,请恕我们不能聘请姑娘了。”
“是是是。”南屏忙不迭地回道,当下便想转身就走,却忽然听得一声惊喜的喊声:“大仙……屏屏姐姐!”眼前身影晃过,那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抓住了南屏的手,热泪盈眶道:“我竟然又见到你了!”
“怎么?你们也认识?”许应明大是意外。
南屏还未来得及答话,许达达已经兴奋地回道:“爹,这就是我前两天跟你说的帮我洗清冤屈,还救了街上一人性命的屏屏姐姐!是我的结拜姐弟!”
南屏听到最后一句,微弱地反驳道:“倒……倒也没有。”
南屏没想到自己随手一个善举,竟然认识了定云镖局的少爷。此等运气可真是苍天有眼!只见这位少爷手上还拿着两个杯子和一卷线,看起来很是古怪。
“你又在鼓捣这些玩意儿!”许应明看见这个长不大的儿子就一阵怒火攻心。
“怎么能说是玩意儿?”许达达忿忿不平地将手上的东西举在了掌心,“这是我最新的发明,叫顺风耳!”
许达达将手上的东西塞到了南屏的手里,然后一溜烟的跑远了。南屏一看,手心竟是一个精巧的小瓷杯,底部被钻了一个圆形的小孔,用一根线与许达达手上的另一个杯子相连。许达达将杯子捂住自己的嘴巴,示意南屏用杯子捂住耳朵。
南屏觉得此举实在有点……但实在不忍心拂他的意,只好迟疑地将耳朵慢慢凑近了杯子,却听见杯子中隐隐传来许达达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十分清晰:“南大仙,你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吧!”
南屏吓了一大跳,赶紧将杯子拿开,许达达在远处紧紧盯着南屏的一举一动,见她此反应,知道她肯定听见了,赶紧奔了过来:“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听得很清楚!”
南屏震惊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你的声音,好像顺着这根线爬了过来……”
许达达十分得意:“不错,这个原因你可知道?”说着又朝齐誉二人看去,问道:“可有人说得上来么?”
许达达也没指望他们能回答,又看向南屏,正想说话,却听齐誉道:“声音是传了过来,不是爬。”
这句话却是对南屏说的。
南屏看向齐誉,见他缓步走了过来,接过了她手上的杯子,南屏瞥见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甚是整齐干净。
“他为何佯装成了寻常百姓?难道想偷偷溜出杭州去,怕有人再刺杀他么?那为何不干脆乔装得彻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