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洽脑门上的汗水雨点般滴落下来,滴在厚厚的锦衣卫档案上,白纸黑字,将他自就任汴京府推官一来十数年间的所作所为,一笔笔一桩桩,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怎么样,王洽,你还还有何话要说!”朱由检看着他一脸油汗,全身像打摆子似的忍不住哆嗦起来,站起身,泠然问道。
“求信王殿下看在老夫这么多年为朝廷管理地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放过下官这一次,下官归隐田林,自此之后在家中供奉殿下的长生牌位,日日焚香祷告,祝王爷福泽绵长……”
“你会替我祈福祷告?你巴不得我立刻就死呢!”朱由检从徐光启手中接过写好的状纸,放到王洽的面前,“王大人,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你签字画押吧!”
“我,我……”当王洽看到状纸上写的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纵使凶徒抢掠民田,逞凶杀人,按《大明律》,押赴刑部大牢,斩监候……”时,顿时慌了,跪行几步来到案牍前,一把抱住朱由检的大腿,痛哭流涕,“殿下,殿下饶命啊,我舅舅是当朝吏部侍郎朱国帧,求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就算你舅舅是当朝内阁首辅,本王今日也一定要法办了你!”
朱由校一脚踹开王洽,“来人,押入大牢,将卷宗呈报刑部,待司礼监批红,秋后开刀问斩!”
“多谢王爷为小女子伸冤,小女子感激不尽!”跪在一旁的周婉清见恶有恶报,抹了一把眼泪,冲上郑重磕了个头,说道。
“这是本王分内之事!”朱由检一低头,两人目光对视,周婉清俏脸一红,低下头去。
“来人,将王洽强占的周家地契拿来,送还给周姑娘。”
不一时,徐光启捧着两张薄薄的地契快走走来,双手将地契交到周婉清的手上,周婉清接过,回想起父兄惨死的景象,泪如雨下,竟然嘤咛一声,当场昏倒。
“殿下,此女一时气血攻心,方致晕厥,待老夫替她开几服养心安神的药,就无无事了。”
“那就有劳徐兄了!”朱由检望着被徐光启扶到后堂的周婉清,内心仿佛翻山搅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若论容貌,周姑娘实在太漂亮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在原本的历史时间线中会从一介贫民之女登堂入室,成为朱由检的正妻。
让他有些担心的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原本的历史时间线似乎出现了一点点偏差……
“殿下,现在抓了王洽,这小小的汴京城中,各大势力必定会闻风而动,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李岩见他想事想得出神,轻声说道。
朱由检如梦方醒,冲李岩尴尬一笑。
“即便周姑娘不来告状,本王也要从这王洽身上下手,接下来还有劳李兄这般这般……”
“陈文禄,你去一趟杏花岭,查一查这周婉清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