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等人退下之后，朱由检叫过随行的东厂掌班陈文禄，对他吩咐道。

“大人是怀疑……”陈文禄也感觉到，这个周婉清有些怪，按理来说乡野人家的姑娘，哪有这么大的胆子阻拦藩王车驾，这可是要被杀头的。

“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汴京府尹王洽的家人并不住在府衙，而是在城南大宅中，曹文诏已经带着人前去，将他一家老小扣住，等待朱由检的裁决。

府衙后面，是三进三出的院落，一间装饰雅致的厢房中，徐光启将熬好的药放在桌子上，看一眼躺在病床上，手中紧紧握着两张地契，神色有些恹恹的周婉清，叹一口气，摇摇头走了出去。

“殿下，你怎么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周婉清急忙坐起身，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

门开处，一名身材高挑，与自己年岁相仿的藩王走进来，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盯着周婉清，上下打量半天，看得周婉清双颊飞起两朵红晕，娇羞低下头去。

“周姑娘，你很像我一个故人。”朱由检大咧咧坐在床边，冲她一笑。

“殿下说笑了，您身为皇室贵胄，又怎么会认识小女子这般荒野村妇呢！”周婉清回了一句，朱由检尴尬笑了笑，“周姑娘，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殿下请说，小女子定知无不言。”

“这江南的女子，都如姑娘这般美貌吗？”

周婉清霎时双颊绯红，低下头去，久久不语。

“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好生休息，再等两个时辰就开饭了。”

朱由检说完，转身推门出去，周婉清这才长出一口气，慢慢摊开手心，露出两支已经沾满汗水的透骨尖钉。

华灯初上，汴京府衙的院子里，摆放着数十张八仙桌，兵卒、番子、以及随行的官员们都聚拢在一起，端着饭碗，有说有笑。

周婉清坐在角落里，看着坐在身边，和官员兵卒们一样吃着白米饭，喝着鸡蛋汤，全无半点皇室贵胄做派的朱由检，心中倒是有几分好奇，这个信王殿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素闻这西湖醋鱼，天下一绝，今日一尝，果然名不虚传！”朱由检见周婉清不肯动筷子，便自作主张替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碗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