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过早点,李翎去见乌氏父子,却没有看到乌卓和陶方。
他记起了与赵穆接触的可疑楚人,知道两人定为此事去了。
当他报告了昨晚见到朱姬的情况后,乌氏父子都沉吟起来。
乌应元皱眉道:“这个女人非常厉害,没有哪个男人能逃过她的引诱。但是,郭开为何这么斗胆?那处的婢仆应是赵穆的人,他这样作登榻之宾,怎瞒得过赵穆呢?”
乌氏惈道:“赵穆很多事,都放下去给郭开办,那里的人说不定就是由郭开一手部署的,所以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监守自盗。”
他转向李翎道:“你那两名新收的家将,是难得的人才,好好的笼络他们,财富女人,可任他们要求。”
李翎唯唯诺诺的应道:“我晓得的了!”暗忖若纯讲利害关系,怎可持久相依?
乌应元道:“李翎现在似乎可轻易把他们母子偷出来,问题只在如何离开邯郸,沿途又如何逃过追兵的搜捕?”
顿了顿,他怀疑的道:“这是否太容易了点!”
李翎只担心另一方面,道:“我们乌家有这么庞大的亲族,眷属不下千人,怎逃得出赵国?”
乌应元微笑道:“这事我在两年前便安排好了,乌家生意遍天下,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断有人被安排到别处去管理生意和牧场,最近更借口开发新的牧场,连廷威也给送了出去,免他花天酒地时泄漏口风。”
李翎这才恍然,难怪见不到乌廷威,道:“赵王既知岳丈和吕不韦交往的事,现在我们又不断把家族的人调离邯郸,怎会不起疑心呢?”
乌应元道:“他们始终止于怀疑罢了,从没有抓到什么真凭实据。而且无论郭家或我们,均与各国权贵有往来,还不时为赵王进行秘密外交,若非赵穆从中煽风点火,和吕不韦有交情,根本不算事。”
李翎更是不明白,道:“赵穆为何欲去我乌家而后快呢?”
乌氏惈一掌拍在几上,怒道:“还不是郭纵这家伙从中弄鬼!不知他从哪里查到,我们族谱内有秦人的祖先,又查得乌氏是秦人边地一个大姓,自此赵王对我们疑忌日深,赵穆只是顺着赵王的心意,落井下石罢了!”
李翎至此才弄清楚来龙去脉。
乌应元回到先前的话题,道:“既然郭开秘密搭上了朱姬,得怎样想个方法,利用这事打击郭开和赵穆的关系。若没有郭开给赵穆出坏主意,赵穆会容易对付多了。”
乌氏惈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这事容后再说。”
他转向李翎道:“你最好想个较具体的计划,今晚见朱姬时好坚定她的信心,以后合作起来容易一点。”
这时下人来报,有客人找李翎。
李翎心中奇怪,究竟是谁来找他呢?
李翎这时在乌家的身份更胜从前,俨然为乌氏惈、乌应元外最重要的人物,就在主宅大厅内接见客人。
他出到厅堂,来的竟是少原君的旧将刘巢和蒲布。
李翎大喜趋前,把两人扶起,惊喜交集的道:“我天天都在盼你们来,终于给我盼到了。”
两人见李翎如此重视他们,都感激得热泪盈眶。
李翎问起大梁的事。
原来,自李翎携美逃出信陵君府,信陵君暴跳如雷,又发觉《鲁公秘录》除了头一截外,被人偷龙转凤盗走了,气得差点自杀。
他更怀疑乃姐平原夫人向李翎透露消息,对她两母子也冷淡起来。
少原君因此变得脾气暴躁,终日打骂家将,蒲布等人乘机请辞。
没有了信陵君的支持,少原君亦难以支撑二百多个家将的局面,索性将他们遣散。
于是,蒲布等联同四十多人,回到邯郸。他们均为这里的地头蛇,打听到李翎安然无恙,立即来找他。
李翎灵机一触,使人向乌应元要了一笔巨额铜元,塞给两人。
“你们找个地方落脚,但记紧不要泄露与我的关系。尽管尽情享乐,当我要你们办事时,自会找你们。”
蒲布两人知他正与赵穆展开生死斗争,闻言心领神会,又见他出手比少原君阔绰十倍,人品却要好上百倍,哪还不死心塌地要追随他。
刘巢道:“我们在邯郸都是很吃得开的人,现在又正式离开了平原府,不若我们诈作投靠赵穆那奸党的人,好充当公子的耳目。”
李翎暗忖:这果然是好主意,谁想得到一向与自己为敌的平原府家将,竟是他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