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夫人独坐帐内,头结凌云高髻,横了一支用金箔剪成彩花装饰的金薄画簪,身穿罗衣长褂,脸上轻敷脂粉,艳光四射。
李翎也不由心中暗赞,这女人真懂得打扮,主因是她乃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她年轻时定是可迷死人的尤物,可惜是她竟会这么心狠手辣。
见到李翎来,平原夫人漫不经意的道:“兵卫大人请坐!”
李翎微微一笑道:“是否坐在哪里都可以呢?”
平原夫人横了他一眼道:“兵卫大人,你对我越来越放肆了。”再狠狠瞪他一眼,像在责怪他竟敢轻薄她。
李翎见她的神情,知道她正要将计就计,想改采怀柔手段来笼络自己。
可是他却夷然不惧,亦不愿迫她太甚,来到她身旁,躺了下去,挨在软垫上,舒服地伸了个腰,还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
平原夫人别过头来,往卧在她坐处旁边的李翎,冷冷道:“李翎!不要玩把戏了,你究竟想怎样?”
李翎故意大力嗅了两口,道:“夫人真香!”
平原夫人拿他没法,强忍着挥拳怒打他的冲动,道:“快答我!”
李翎大感刺激,嬉皮笑脸道:“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人,夫人应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平原夫人平静下来,点头道:“好吧!你答我一个问题,若我认为满意的话,我便给你猜猜,你想要的那人是谁。”
以她尊贵的身份,这样说便等若肯把身子交给对方了。
李翎曾偷听过她与儿子的对话,自然知道此妇口蜜腹剑,微笑道:“男女之事又不是交易,怎可以先列下条件,而且我答得是否满意,是任得你说,对不起,恕卑职不能接受。”
平原夫人凤目闪起寒光,盯着他道:“李翎你是否心中有鬼,所以连一个问题都不敢答?”
李翎心道:你才是心中有鬼。
他哂道:“谁不心中有鬼?没有的早已要去见阎王了。”
平原夫人长于王侯之家,毕生地位尊崇,何曾受过如此闲气,脸子大挂不住,却偏又感到无与伦比的刺激。
一向以来,她都奉行实际无情的功利主义,对男女之情非常冷淡。
当年她嫁给平原君,着眼点全在于看中了对方有取代赵王的资格,婚姻对她来说,只是一场交易。
所以,她从不容忍别的男性对她作任何挑逗。
今次遇上这年轻英伟的李翎,虽说有点被他的丰神外貌所吸引,但更打动她芳心的,却是李翎凌霸强横的手段和别具一格的气质风度。
她竟生出要对强者屈服的微妙心态,愿欲拒还迎地被他步步进迫。
现在她是既感吃不消,但又大觉刺激,那种矛盾心态,使她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哪还记得李翎只是一只有用的棋子。
李翎亦看出这是她唯一的弱点,故蓄意在这方面入手整治她。
两人四目交击,互不相让地瞪着对方。
许久,平原夫人眉头大皱,低声道:“李翎!你不嫌太过份了么?”
李翎虽蓄意挑逗她,却深明对付这种崖岸自高的女人之道,最紧要是适可而止,逐分逐寸敲破她坚硬的自保外壳。
他长身而起,笑道:“看来夫人仍未有足够勇气,去接受真正的快乐。”往帐门走去。
平原夫人站了起来,娇叱道:“李翎!”
李翎停步转身,淡声道:“夫人有何吩咐?”
平原夫人跺足道:“你还未答我那问题,不准你走,否则到了大梁后,我会要你好看。”
李翎举步往她走去,无论眼神和笑容,都充满了侵略性。
平原夫人手足无措,竟往后连退三步,首次露出女性柔弱的一面。
李翎柔声道:“夫人问吧!李翎知无不言。”眼中射出耀眼的异彩。
平原夫人被他的催眠之法影响,娇躯一阵抖震,颤声道:“你在做什么?”
李翎笑道:“夫人若再不发问,我便要告退了。”
平原夫人招架不住,哀声道:“李翎!我要你告诉我,为何你能布局害我的孩儿?”
李翎早猜到,她要问的必是这和雅夫人相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