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卓道:“魏国有人向我们暗通消息,安厘王不但不会派人保护你们,还供应马匹兵器给其中最大一股叫灰胡的马贼,暗遣他们攻击你们的马队。”
李翎愕然道:“那灰胡不是曾经在赵国境内偷袭我们的马贼么?为何会到了魏国去?”
乌卓道:“正是此人!当日他们偷袭不果,损兵折将,事后又被赵人围剿,所以逃到了魏境,沿途招纳乱民,现在人数已达千人以上,不可小觑。”
李翎给弄得头都大了起来。
首先是魏王为何要派人对付他,其次是怎会拣上了灰胡这群马贼。
乌卓道:“一直以来,我们怀疑赵境内的几股马贼,都有魏王在背后支持,好削弱赵国的国力。所以,他们每遇形势危急时,都会逃进魏境避难,现在更证实了这想法。”
李翎大感头痛,越知道得多国与国间的关系,便越给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弄得他更糊涂了。
他皱眉道:“可是我们今次是要把赵国的三公主送给魏人,为何魏王用这种手段招待我们呢?”
乌卓道:“真正的原因,我也弄不清楚,不过可猜想这定牵涉到魏王与信陵君之间的权力斗争。
自信陵君盗兵符大败秦兵后,信陵君功高震主,当然会惹起魏王的疑忌。
况且信陵君曾长留邯郸,若魏王能破坏这次婚约,受打击最大的,当然是信陵君和赵人的关系了。”
他又道:“而这次婚约,乃信陵君一手促成的。”
李翎心叫:我的天!为何战国人的关系,如此复杂难明!平原夫人刚才还代信陵君招纳自己,而赵人又是不安好心,要偷取信陵君的《鲁公秘录》……这样的关系,究竟算啥事嘛!
乌卓低声道:“灰胡里亦有我们的卧底,据知灰胡对你恨之入骨,决意要把你和所有女子生擒,再当着你的面来凌辱,以泄心头之恨。”
李翎冷哼道:“这只是他的痴心妄想。”
旋又叹道:“有没有那不想做人,只想做禽兽的嚣魏牟的消息?”
乌卓摇头道:“这人向以神出鬼没著名,每次攻击都是突然出现,教人找不到半点先兆和痕迹,比灰胡可怕多了。”
李翎苦恼得差点要扯头发,沉吟道:“今次到魏的路线,早由赵穆亲自定了下来,又得赵王同意,故而不能更改。
假若泄秘者是赵穆,那等若敌人对我们的路程了若指掌,我们岂非完全处于被动的劣势里。”
乌卓大有深意地微笑道:“孙姑爷怎会是盲从听命的人呢?”
李翎哑然失笑,点头道:“你真知我心意。”
暗忖:今次唯有出尽法宝,利用自己的现代化军事常识,以应付摆在前路上的种种灾劫了。
乌卓道:“今次小人带来了一百好手,充当孙姑爷的家将。嘿!能在孙姑爷手下办事,我们都非常兴奋。”
李翎大喜,两人详细商量了行事的细节后,乌卓才匆匆去了。
………………
李翎才走出厅外,俏婢小昭早苦候多时。
李翎着她先回内轩,找着成胥,简单地告诉了他险恶的形势。
成胥听得脸色发白,道:“我立即找查元裕商量一下,要他多带粮草和添加装备,好应付贼子的进攻。”
查元裕是成胥的副手,亦是此行的营官,专责安营布置之务。
因为敌人若来犯,一是找形势险要处伏击,一是偷营,所以加强营地的防守力量,自属必要。
成胥去后,李翎收拾心情,朝内院走去。
小昭、小玉等八女,全在厅内,正兴高采烈地缝制给他装载铁针的束腰内甲。
众人见他来到,一窝蜂的围着了他,七手八脚为他脱掉沉重的甲胄,把用两块生牛皮缝在一起、满布小长袋的内甲,用绳在他腰间分上中下三排,绑个结实。
她们又笑嘻嘻地,游戏似的把铁针置入那数十个坚实的针囊里,只露出寸许的针端。
李翎试了几个动作,又迅速拔针,掷得木门笃笃作响,发觉虽多了二十来斤飞针,穿上甲胄后,仍可应付得来,不会影响行动和速度。
他回到房里,暗忖今晚将难有一觉好睡,不若练习一下刚装嵌好的攀爬工具,看看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