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超嘻嘻一笑，轻声道：“兄长，我想和你一起出城去探探敌情。”

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待明白他没有开玩笑，气打不到一处来，只含了三分的鄙视，七分的不屑，“你疯了？”

子超摇一摇我的肩膀，带了几分乞求，“大哥，你就陪我去吧，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别人了。”

我真想荡起双手甩他两个巴掌，几乎把我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你姐姐的，这么肉麻给谁看的，大口呼吸了下新鲜空气，用被子捂住头准备继续睡觉。

头蒙在被子里，却不再听到动静，难道是刚才太无情了，我掀开被子，却看见子超正笑眯眯盯着我，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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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狠狠一拳揍在他身上，这么贱的表情，老是拉我下火海，长叹一口气，磨磨蹭蹭穿好衣甲，取了长枪斜他一眼，“我们怎么去？”

明罗骑兵南下消息传来之后，函邛已直许进城，不许出城，子超手里扬起一面令牌，撇嘴道：“这还难得到兄弟我吗？”这令牌是斥候专用，子超不知道从谁手上磨过来，却听他说道：“你放心，我们不是私自出城，若没有黄将军的允许，我可不敢擅自行动。”

我不带好气地说道：“不是说明罗正准备攻打坪弘吗，我们有什么好探查的，坚守函邛等待渔阳的消息不就好了吗？”

子超神色严肃，蹙眉道：“我只是担心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还是探查一番更有底。”

我心下微微疑惑，却也不再说什么，和他去马厩挑了两匹好马，从北门冲出。正值旭日初升，天外云霞五彩，金色光芒自九天射来，群山自北向南连成一线，已是深秋时节，西北寒风凛冽，策马狂奔，只觉长发飞扬，分外沉醉。

这一带地理我们并不熟悉，和我们一起的还有一个斥候，据探来的军报，塞外骑兵经过坪弘之后，只向南行进了不到三十里。这个行军速度委实过慢，子超正是觉得有几分蹊跷，才和黄业说明怂恿我和他一起出来探查。

那斥候名叫徐春，一路向我们讲述附近的山川地理，月华地域宽广，自东向西绵延一万二千里，南北也有万里之远，自从朝地大陆有记录以来，从没有这样强大的国家。圣武帝于五百年前平定乱世，建立朝地大陆第一王朝，四百多年来一直都是万国尊主，如今却内外纷乱迭起。

子超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一一细细询问徐春，徐春也不厌其烦，我的心思却不知不觉飞了出去。一路驰出五六十里，忽然远远看见前面烽火四起，隐隐传来震天的喊声。

子超勒住马，凝望一阵，谓徐春道：“徐大哥，这里附近是什么地方？”

徐春拱手道：“此地唤作‘百丈山’，在坪弘以西三十余里，‘百丈山’山势不算高，但地势险要。”

子超远远看着“百丈山”，扬一扬眉，“此山正是一座天然屏障，敌军纵有十万大军，不得骤然而过，只是为何明罗大军出现在这里。”

我心中也是这般想，“按照传来的军报，此刻明罗大军应该在围攻坪弘才是。”

子超眉宇深皱，“明罗兵锋直指圣都，虽然‘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但现在居然连剑也不舞了，莫非渔阳大军已至？徐大哥，这里附近有什么地势高的地方？”

徐春遥遥一指东北，“那里有一处孤峰，我们策马过去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子超声音微凝，“徐大哥，带我们过去看看。”

“是。”徐春一马当先，向东北奔去，我们三个快马加鞭，不多时已驰上峰顶，耳边鼓声震天，举目看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西北数里之地外，数万军队厮杀在一起。

黑甲红缨的是月华大军，正被数万骑兵围攻，一个将军站在高坡上呼喝指挥，月华大军虽然局势不利，却勉强抵挡住了攻势，远处明罗在东面、北面各驻扎了一个万人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