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场上形势，只见原爷爷脸色通红无比，却气定神闲，而萧然头顶冒出一缕一缕白气，庙里众人除了姬无极，神色都很凝重。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子超，看见他脸色也凝重的很，猛的感觉一股劲风涌起，蓝光一闪，一团蓝影已绕着原爷爷团团转起来，原爷爷依然站着一动不动，负在身后的双手却慢慢垂了下来。

突然听到一声清啸响起，萧然双手如穿花蝶影，纷纷扬扬，一时间整个庙里都是蓝影。蓝光纵横之间，原爷爷也动了起来，他双手上撩下拨，左挡右拦，动作虽然迟缓，却没有一丝破绽。我暗想攻与守，快与慢之间，到底哪一样才更占优势。

萧然的攻击没有玄真道长那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人倍感压迫，我心下微微黯然，或许，这些高手可能都是我穷尽一生都难以超越的。萧然一掌接着一掌，屡屡迫近原爷爷，但原爷爷周围似乎有一层屏障，蓝色的光影每次到原爷爷身边就像被风吹散一样。

“臭小子——”何老儿突然道：“你好好看着，两者对敌自然有攻有守，就像矛和盾，攻常常可以占到先机，而守则可以后发制人。两者之间并无优劣，真正的高手都是攻守兼备的，自然武林也有把攻练到极巅的不世高手，比如当年的‘阳关剑’冷剑缺，但毕竟是少数。你性格略显轻佻浮躁，若想成为一代高手，必须要学会心平气和，泰山崩于前而自归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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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听何老儿说了这一段话，我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陈生微微一笑，“老爷子对你期待很高，林飞，你可要时时勉励自己。”何老儿不置可否，“萧然外号追魂手，你看他出掌时，每一掌必定攻向对方破绽，无论防守有多好，都免不了有破绽。但即使知道有破绽，却不一定能够看到，能够看到，也不一定能够反应过来，能反应过来，也不一定能攻击到。你便先从看人的破绽开始学起。”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何老儿冷不丁冒出最后一句，暗忖我哪里看得出来，而且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嘴上咕哝一声，“但还是被原爷爷轻易防住了。”话刚说出口，陡然感觉到无数道冷光向我逼来，玄真道长、华容、秦铭、高瘦老者还有那些黑衣人都看着我。

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何老儿摇了摇头，又气又笑，“小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细细感受他的出招。”

我真是有点无奈，就我这点眼光，哪里能看出什么，但还是“嗯”了一声硬着头皮看着，可是无论我怎么认真看，仍然只能看到一片一片蓝光，想着自己这般无能，额头渐渐冒出汗来。场上的局势也愈发紧张起来，萧然的掌力如同惊涛骇浪，层层逼近，化作一个漩涡，将原爷爷围在里面。原爷爷须发皆张，他的双手越来越慢，像是被劲风逼住，他的身形开始晃动得厉害，像喝醉了酒一样。

庙里的空气越来越中，我感觉呼吸越来越难，聆儿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子超双手合于胸前，面色不变。突然原爷爷一声大喝，双手向外一拨，各自划了一个弧，猛地拍向萧然，这一掌如同雷霆一般，我只感觉快站不稳，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急忙一把扶住聆儿。再放眼看时，场上的攻守之势已完全改变，原爷爷双袖疾舞，时而双手翻飞其外，时而双臂曲化为肘，犹如一条跃渊而出的苍龙。

萧然似乎不敢正面敌对原爷爷，只迈开脚步躲避原爷爷的攻势，偶尔伺机十指虚点，姬无极的脸上慢慢露出赞许之色，而何老儿和玄真道长的神色却渐渐凝重。我暗道不好，紧紧握住聆儿的手，盘算着拼着性命不要，希望能救到她。然而心里却知道以我的能力，即使豁出性命，也做不了任何事情，一种恐惧慢慢弥上心头。

“林哥哥。”聆儿的声音突然轻轻在耳边响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你弄疼我的手了。”“啊！”我才发现我的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着聆儿的手，慌忙松开，“对不起聆儿，我不是故意的。”谁知聆儿反手又握住我，嘴角轻轻翘起，“林哥哥，你不用太担心。”她微微低了下头，声音轻柔而又坚决，“林哥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无法形容我此刻内心的喜悦，聆儿轻轻一语，我几乎落下眼泪，内心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忽然不再害怕任何事情，也无比坚信我们会一起好好活下去，无论现在将来会发生什么，无论这一生的岁月有多长，我都会用所有的一切去保护她。

这是我此刻的感觉，更是我一生的承诺，这样的承诺，一世的年华只对一个人。我感觉脸上的微笑能够融化九天的冰雪，我静静地看着聆儿，轻缓却肯定地点头，“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