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马头,马鞍,马尾。”
“前两个说的没错,马鞍要厚实,上路的时候才不会翻马,马头要窄长,路上能快人一步,前两点你都没错,可是马尾我就孤陋寡闻,能解释一下吗?”他还真考到我了,我只知道这三点,但是要我说个所以然我还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跟谁学的扎纸,他把你给教错了。”
这不可能,爷爷传授给我的是正宗的扎纸手艺,清朝时候时候祖上专门给慈溪扎过纸,那算得上是御用的,怎么会出错?
“扎纸没人讲究马尾,而是讲究马的眼睛。”他说,“你这眼睛随手画的,白马就没脑子,马头马鞍也不用心做,这样的扎纸你卖出去不是砸自己的招牌?”
当时做这些的时候是为了赶数量放在店里显得自己很有实力,他说的那两点做工的确有些粗糙,不过眼睛这个问题爷爷还真没有教过我。
他问我是谁教我扎纸的,我说是我爷爷,他点了点头,说了解了。
“你想不想活命?”他说,“如果想活命,我开的那个条件你考虑一下。”
磕头认他做师傅,这对我没一点影响,只不过是认个师傅而已,而上吊的事儿我还有些头疼,如果今晚故技重施,白布能断一次两次,可是能一直断么?万一下一次不上吊了,而是直接咬舌头那不还是没命。
李家村的人只剩下我一个,而我最后这个猎物没得手肯定还会碰上那种事的,既然现在有个人蹦出来说能救我为什么不让他开始他的表演?不就是叫声师傅?又不是掉块肉。
“行,我可以答应你,你要怎么救我的命?”我问他。
“首先,你要去拿一件东西。”
叫花子让我重返李家村,去取一件东西。
我想起之前爷爷的告诫,自从听到那些声音以后我就对那个诡村心生恐惧,现在还让我回去我有点不太敢。
“看你咯,你要是不想活命那就不去。”他说。
我勉强答应下来,但是我不想这么一直稀里糊涂的,问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是一个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先去扎一匹水牛出来,晚上骑着去李家村。”他的要求和李木匠差不多,只不过李木匠是让我扎一匹马,而他让扎一匹水牛。
“为什么一定要扎牛马才能进村?”我问他。
他让我别问那么多,好奇心害死猫,让我去扎就是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在院子里开始扎水牛,不过刚把牛头扎出来他便从我手里夺过去,然后用脚踩烂。
“水牛,是有大角的,你扎的这是黄牛,不是水牛。”他说,“算了,你看着我怎么扎。”
我起身到一边,然后他坐到小板凳上,很认真的扎了起来,我就在一旁看着。
他的手法比我爷爷甚至都要娴熟:“你爷爷应该也是个扎纸匠,不过他没好好教你。”
没好好教我?这怎么可能,爷爷都说了不想让这手艺断了香火,肯定是尽心尽力的把能教给我的都教给我才对。
“他是不想让你沾上脏东西,折了寿命,这行赚死人钱,做久了难免会折寿,要是再扎点特殊的,那估计活不到五十。”他说我爷爷是为我好,所以才不教我正宗的扎纸手艺,我拜了他做师傅的话,会把他会的都教给我。
不到一个小时,一个水牛的轮廓就展现在人的面前,硕大的双角,厚实的牛背,粗壮的牛腿,我要是扎也能扎个差不多,但是他说我的扎纸其实样子还好,只不过少了一些活气,死气沉沉的。
当他完成以后,我对比了一下店里的牛还真的有点不一样,倒不是模样不同,有些说不出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相比较而言,他的水牛比我扎的多了一股气势。
“学到了吗?”
“学到了。”
“学到个屁啊,我什么都没教你呢。”
...
昨晚醒来以后就没睡,白天补了一下觉,但是还没睡够他就把我叫醒,说该上路了。
“我叫李鬼,你就叫我李叔吧先,等这档子事儿完了再改称呼。”他也姓李。
收拾东西准备上路的时候,我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了疤痕,像是被绳子里勒到脖子上一道口子一样。
我问了他的来历,他的回答让我有些背后发凉。
这个叫花子李鬼,也是李家村的人。
起初以为他是骗我的,我在李家村压根没见过他,他说他二十岁就离开村子了,这次不单单为了救我,还要了解一桩恩怨。
我问他什么恩怨。
“我和一个女人的恩怨。”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