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住她:“不是扎不了,是不能扎,这东西我劝你不是给死人用的最好别打什么歪念头,不然没什么好下场。”
她摆了摆手,说绝对是正经用途:“我一个小姨,怀孕五个月流产了,前天晚上觉得对不起家里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上吊自杀,现在快下葬了,想让她在下面也做一个母亲。”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扎也不是不行,答应下来让她后天晚上过来取,她当即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先给你一半另一半,等我取了再给你。”
我说不用,给个料钱和辛苦费就行,两百块钱就行了,可她也没理我,塞到我手里就急匆匆的走了。
这钱拿在心里总有点不踏实,因为还没人付给我这么多钱,五千块顶的上我两个月的收入了。
不过我也不奇怪,因为要论手艺,爷爷教给我的扎纸手艺是绝对正宗的,比起那些批量找人做的那些糊纸强不知道多少,这也是我生意一直不错的原因之一吧。
爷爷生前给人扎纸人也是有讲究,一是不给活人扎,活人扎纸人,纸人治活人,一定要是已经死了的人才给扎纸人,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爷爷也没有具体告诉过我,生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不给活人扎就对了。
二是不给夭折的小孩扎,这个我知道,夭折的小孩一般是没有什么葬礼的,一般是火化以后将骨灰存到坛罐里找个寺庙给点香火钱然后存放起来,一般夭折的小孩都是来讨债的,给它扎不得纸人,扎了以后害人害己。
既然是给死了的孕妇扎,虽然阴气会很重,但是人家挺着个大肚子在路上走真不容易,给她扎个小孩搀着上路吧。
收了钱以后我就关门开始忙活,毕竟收人钱财,得给人家好好办事儿。
扎纸人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是特别难,不过爷爷扎出来的纸人其他人是比不了的,这东西没有可比性,虽然说不出来哪里好,就是特别用心,所以爷爷在老家那一片还是小有名气的扎纸匠。
扎一些特殊的纸人也有讲究,第一是质量,不然很容易就破了,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第二就是不能太像真人,随便化个脸就可以,当然要我画的像一点我也没那手法。
纸人一晚上我就扎好了,之所以让她后天来取是因为上染料,白纸不讲究,但是有颜色的都得在人家来取的时候上颜色,不然对自己不好,所以我也就特意耽搁一天。
约定好时间的那天晚上,那个女人却没来,来了一辆面包车,亮着蓝绿灯。
本以为没我啥事儿就没太在意,没想到是来找我的。
“您好,我们是...”他们介绍了来的目的,还掏出了证件,我摆了摆手说不用,从他们穿的衣服开的车就能知道是干啥的了,一般干这行的人都会很备受尊敬,所以这几个人还主动上来给我递烟。
他们问我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紧接着递给我一张照片,我看了一眼,心头一震,舌头有些发麻,背后一股凉气到处乱窜。
这不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嘱咐我扎纸人的女人吗?
我点点头:“见过,前天晚上她来我这里委托我作个纸人,说是给自己小姨用。”
“这个女人叫韩晶晶,昨天晚上上吊自杀了,肚子里还有个五月大的孩子。”制服男跟我出示了一份报告,说有些问题想问我,作一下记录。
我也答应了,这些人把我带回去让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让我复述一遍,然后还问了当时她的情绪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我也如实告诉他们没有,作完记录就让我回去了。
但是我的背后隐隐发凉,原来这个叫韩晶晶的女人是骗我的,她并没有什么小姨流产,她口中的小姨就是她!
给活人扎纸可是大忌,我匆忙回到家,想赶紧把那个扎好的纸人拆掉,谁知道哪里都找不到那个纸童。
这可就怪了,明明放在房间的角落里了,刚走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眼在呢,怎么回来就没有了!不可能纸童自己跑路了吧。
在柜台上,我发现了牛皮信封,这难道是扎纸童给的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