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又开玩笑了,您这身体,比谁的身子都弱。小时候三天两头病倒,年纪大点儿了倒是好些了,可是依旧时常感染风寒。”
怜儿快步走到阮绵绵身边,将她手里拿着的书卷接了过去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是怜儿没有照顾好小姐,若是夫人知道小姐这夏日都能染了风寒,怕是又要担心了。”
阮绵绵忽然想起前天去看娘亲的时候,娘亲明显瘦了一圈的脸颊。心中一痛,握着怜儿的手:“怜儿,我不会让你和娘亲再担心的。”
怜儿将手收了回来,拧了拧手里提着的中药往外走:“小姐知道就好,怜儿现在去给小姐煎药,这会儿是正午,小姐您休息会儿,别老是看书,当心光线太强,伤了眼睛。”
阮绵绵乖巧点头,看到怜儿拿着要中药进了厨房,低了头快速将玉佩从袖袍中拿了出来。
凤长兮为什么要救她,还在怜儿面前帮她伪装?地面上的血迹,绝对是凤长兮擦干净的,否则怜儿今天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到底该不该信凤长兮?
留着他,绝对是她的致命伤,必须时时受制于人。杀了他,可是他救了她两次,一时间,阮绵绵陷入了挣扎中。
不过他的武功绝对在她之上,杀他,这会儿她绝对不可能的手。
身体快速好了起来,最近风头比较紧,阮绵绵也没有出去。这日正在看书,听到外面有敲门声。怜儿快速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跑了进来:“小姐,乾凤绣庄那边来了人,说是到月底了,请小姐您过去对账呢。”
阮绵绵这才想起,今儿个已经是月底了。点点头,转身进去换了衣服,便和怜儿出门,外面乾凤绣庄那边已经备好了马车。
刚下马车,阮绵绵还没抬头,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哟哟哟,这不是阮绵绵吗?不对,你现在可不信阮了,是被爹爹赶出去的野丫头!”
对于这位三小姐季娇娇,怜儿有些后怕,快步站到阮绵绵身边,警惕地盯着她,当年将她和小姐推落水池差点儿淹死的经历还在脑中回荡着。
阮绵绵望了一眼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阮娇娇,见她身边站着的是近一个月没见的二姐阮青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二小姐好。”
阮娇娇当下不满了,趾高气昂地抬着下巴怒视着阮绵绵:“本小姐站在你面前,你就没有看到吗?”
“三妹。”阮青青微微皱了下眉头。
阮娇娇哪里肯放过羞辱阮绵绵的机会,快步走到她面前,面露鄙夷之色:“你这个野丫头居然还有脸出来见人,都是下堂妇了,残花败柳之身,竟然这样在闹市中抛头露面,我都替你害臊!”
“三妹!”阮青青脸色有些不好看,皱着眉头训斥阮娇娇:“爹爹让你陪我出来是看衣服的,可不是来贫嘴的!再说了,四妹也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二姐!”阮娇娇气得小脸通红,指着阮绵绵怒道:“这个野丫头,爹爹已经说了,从此以后,她与我们宰相府,再无半点儿关系!”
再阮青青脸色更是难看,阮绵绵微微一笑,望着阮青青,声音软软糯糯:“二小姐不必动怒,为绵绵动怒伤了您与三小姐的情谊不值得。三小姐说的不错,绵绵从此与宰相府再无半点儿关系,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两位小姐,是绵绵的荣幸。”
“绵绵。”阮青青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中拿着的丝帕紧了紧:“绵绵,你是在怪二姐吗?这么久没有去看你,是……是因为我被爹爹禁足了。”
怪吗?
不怪的。这世上她会怪任何人,却绝对不会怪二姐阮青青。整个宰相府中,除了娘亲与怜儿,对她最好的就是阮青青了。
她只是怕,怕她这会儿再叫她二姐,阮青青的处境,一定会更加艰难。
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苦涩:“二小姐说笑了,绵绵从未怪过二小姐。这些年来,多谢二小姐对绵绵和娘亲及怜儿的关照。绵绵还有事,先告辞了。”
也不等阮青青说话,带着怜儿便往乾凤绣庄里面走。阮青青看着那抹淡薄的身影,眼中慢慢升起了丝丝雾气。
一旁的阮娇娇瞧着冷哼道:“二姐这又是要发善心吗?也行,只要不怕再被爹爹禁足,不怕娘亲责怪,尽可继续在爹爹面前替那个野丫头求情!”
说完,一脸怒气的进了乾凤绣庄。
在账房看完乾凤绣庄这个月的账簿,天色已经不早了。阮绵绵揉着有些疲惫的眼睛,起身到了隔壁房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怜儿忙端了茶递给她:“小姐,方老板说了,不用今天一天看完的,您就是不听。这会儿累着了吧,您这身子刚刚好,若是累出了问题可怎么办?”
“若是我今个儿不看完啊,明个儿呢,我们还得来。这来来回回的折腾,还不如今个儿一次性看完了不是?”阮绵绵笑眯眯地说。
怜儿想了想,又认为自家小姐说的在理,也只能点头:“小姐说的也是,不过还是身体最重要。对了小姐,刚才怜儿出去的时候,看到九殿下了。”
凤九幽?阮绵绵抿了抿唇,淡淡问道:“九殿下与我们无关,路上若是遇到,避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