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混江湖什么最重要?
那自然是——低调。
如果你还没拽到整个江湖的人都不敢招惹你,那就乖乖地夹着尾巴做人,免得被人看不顺眼,时刻被指点人生。
如果你已经拽到整个江湖的人都不敢招惹你,那更加要低调,说不定哪一天,一顶串通魔教的黑帽子就扣过来,一夜变成武林公敌了。
风兮兮虽没混过江湖,但这么多年金古温的武侠小说也不是白看的,理论知识异常丰富。
所以说这个东方白就是个傻缺。
娘炮又嘚瑟,瞧他在这个季节还穿着拉风但丝毫不挡风的风骚白衣,就知道这人骨子里有多张扬。
更别提他还有一屁股的仇家追杀,得,留着他自生自灭吧。
风兮兮决定对这个穷鬼置之不理。
于是她爬上了马,任凭小白公子在后面撕心裂肺,叫破了喉咙,她拍拍马屁股,决然而无情的绝尘而去。
一到雁鸣山就遇到了血光之灾,风兮兮觉得,这是个倒霉兆头,于是先折返了山前五里处的小客栈,决定明天再赶路。
当然了,湿漉漉的天气也导致她心情很不愉快,阴冷潮湿,就像从京城出嫁,呸呸,就像逃离京城那天一样,连白赚了几百两银子都没让她高兴起来。
当天晚上,风兮兮在窗前秉烛研究羊皮地图。
这玩意连个缩略比都没有,果真科学?要不是这是她从京里带出来的,真想把这货炖吧炖吧熬一锅羊汤,估计还能炖个两碗。
研究着研究着,她昏昏欲睡,趴在灯下进入梦乡。
梦里,她穿着大红喜袍,容颜雍容,就如同长公主出嫁时一般。
她在梦里还在疑惑,咦,好端端的,怎么要嫁人?
忽然之间,房门被人推开,那人一身严霜之色,清冷的凤眼映着烛火,身上也穿着喜服。
风兮兮先是一怔,而后便是一喜,怎的今日成亲都忘记了?
她正想着是要矜持矜持,还是直接扑上去呢,就见那人根本未看到她一般,径直朝她身边走去,携手床上坐着的另一个女子,温声道:“吉时就要到了,快走吧。”
风兮兮这才发现,旁边也坐了个女人。
同她一样,妆容雍容华贵,身上红色的喜袍晃得人眼花。
竟是徐小商。
她又急又怒地拦在中间,“你怎么要娶她?!你不是说了会娶我么?”
他像是这才看到她,冷冷道:“我说过?”
就算是梦里,风兮兮也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你若再背叛我一次,我绝不会原谅你!”她哽咽着道。
“背叛?你不是已经嫁去北秦了么?”那人眼神很是冷漠。
风兮兮一怔,北秦?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长着一双灰蓝色眼眸,冰冷得毫无情感的拓跋宽进来拉她的手,“快来,随我回去!”
风兮兮蓦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憋闷难受。
她依然趴在桌上,手臂酸痛,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了,冷风合着霜雪灌进来,蜡烛早已熄灭了。
她深深吸了口冷冽空气,神智清醒过来。
梦里的情景渐渐远去,离别时他的话恍如还在耳边,“江湖这么大,你先去玩玩,我忙完京里的事,会去找你。”
他的吻似乎还落在额上,温温热热,带着缠绵的情意。
风兮兮忍不住腹诽,他倒是挺放心,也不怕自己被人拐跑了。
算起来,上次见面还是在梁国,他帮她自和亲的队伍中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