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作画的样子非常认真,圆圆的眼睛像是会发光,异常明亮。
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就有轮廓出来。
少女用炭笔在拓跋宽脑袋上敲了一下,老实不客气道:“不要看我,我脸上没有钱,看着外面,姿态自然点。”
“你不觉得,我凝视你的时候,更令人心动么?”
少女手中笔作不停,不咸不淡回了句,“你这是在调戏我?”
“我在跟你调情。”灰蓝色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眼中带着浅浅笑意,看上去倒真有几分深情。
少女呵呵一声,“还挺直接的,不过我有男人了,谢谢你的垂爱。”
“齐王,还是右相?”
“是陛下哦。”
“晋朝男子,肤白面嫩,个个弱柳扶风,丝毫没有男儿刚阳之气。我北秦男儿则相反,肩扛日月,粗犷硬朗,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模样。”
“你是说陛下娘娘腔??”风兮兮停了笔,抬头看他。
那人修长的手指搭在下巴上微微一笑,“这是你说的。”
风兮兮冷哼一声。
姬元修虽然脸长得像祸水,但这么多年下来,积威极盛,常人并不敢冒犯。
说姬元修娘娘腔,那是因为没有看到被风兮兮附体的姬元修,那才是真正的娘娘腔。
说起来,真要多谢晋朝广大断袖同胞们的不爆之恩,→_→。
拓跋宽靠得略微近了些,对风兮兮眨眼,“你该知道,男子若是体弱,许多事情便无法尽兴。北秦男子,比如我,身强体壮,很有乐趣。若是不信,尽可试试。”
落雪宫阙甚好,这作画的姑娘也甚美。
几丝刘海挡着眼眸,睫毛很长,嘴唇饱满若花瓣,因为此刻的认真,甜美之中另有一番动人之色,让人很有挑逗的兴致。
风兮兮默然无语地瞟了他一眼。
这人现在现在不仅是在调。情,已经算得上性。骚。扰了吧。
要是我家右相大人在,保准一巴掌把你呼到南城墙,抠都抠不下来那种!
“又不是牛,还要去耕地,要这么壮干嘛?没听说过,四肢一旦发达,头脑供血不足,就会变得愚蠢么?”
你还没付钱,姐姐先对你客气点。
“……”
“好了。”她把画本上那一页纸撕下来,递了过去。
画像中,男子托腮睨着眼眸看过来,廊外风雪飘摇,他眸暗如星。虽然画风简略,但是那种漫不经心中又夹杂着危险的神韵却准确传达出来。
“不满意?”
“还行吧。”男人把画收起来,放入袖袋中,“就是觉得不值这么多钱。”
“我没拿棍子逼你,东西给我!”
男人把玉葫芦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道:“这东西太粗糙,若是在北秦,库里的珍宝随便你选。”
咦,看不出你这个歪果仁,倒是挺大方的。
……不对比,不能体现差别。
同样是国君,姬元修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连给风兮兮几两银子零花都不乐意,这位爷倒好,国库里的东西随便外人挑选,一点不带心疼的。
我看你爹一辈子攒的家底,要不了几年就被你败光了。
两人第一次相见时,他在鲜花铺子门口扶了她一把。
风兮兮觉得这人是个君子,虽是胡人,却很有些贵气,举手投足,都能体现出教养。
经过酒肆外那一夜刺客围攻,这家伙从半空中把自己推下去之后,风兮兮算是看透了他,三面两刀,口蜜腹剑,人面兽心,说的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