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顾尧之在跟老和尚下棋，风兮兮趴在棋案边看着，百无聊赖。

顾尧之扫了她一眼，“寺外风景不错。”

风兮兮没动，懒洋洋嗯了一声。

老和尚道：“圆空，你带着风施主出去走走，顺便把你的冻柿子拿一些出来待客。”

圆空蹦跶着从门外进来，脆声道：“是，方丈。”说着，望着风兮兮甜甜一笑，“冻柿子很甜。”

风兮兮摸摸他光溜溜的脑袋，“有多甜？”

圆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转，“你吃了就知道啦。”

风兮兮拍拍衣服，站起身，“那我走啦？”

顾尧之：“……”几个冻柿子就哄走了？忽然觉得压力有点大。

老和尚手指扣了扣棋案，将他思绪重新唤回来，“收心。”

风兮兮坐在破庙后门外的石阶上吃冻柿子。一边漫不经心看着碧蓝天幕下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峦，一边跟圆空聊天。

风从积雪的林间吹过来，吹起她的衣角，带来一阵清冽的凉意。

风兮兮摸摸圆空的脑袋，“冷不冷？”

圆空咧嘴笑出一口白糯的小。乳。牙，“不冷。”

风兮兮把自己怀里带着两只长耳朵的兔毛帽子拿出来，盖到他头上。

帽子是秋月按照她的尺码做的，圆空戴上自然大了些，于是整个帽子扣着他的脸掉了下去，风兮兮哈哈大笑。

圆空皱着小鼻子把帽子重新顶上去，摸摸上面的绒毛，很是喜欢，“我戴一会儿就还你。”

“送你啦！”风兮兮顺势隔着帽子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圆空一脸严肃，“不行，我们虽然接受施舍，但是不接受这种。这是兔子的皮做的，这是孽障。”

“……”风兮兮目光幽然落在远方，年纪不大，毛病不少。

“只是毛而已啦，不是皮。做帽子的兔子还活着，只是身上的毛已经秃了。”

→_→，灵感来自于薅羊毛织毛衣的故事。

圆空问：“真哒？”

“我从不骗人。”

“好吧，那我就接受你的施舍吧，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两只冻柿子所以才感激我的。”

风兮兮：“……”→_→你可真会脑补。

圆空嘎嘣嘎嘣啃着脆柿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风兮兮：“你是那个人的媳妇儿？”

“额……额，问这个干嘛？”小屁孩一个，知道什么是媳妇儿么？

“你武功是不是也很厉害？”

这……被一个小屁孩用那样仰慕地目光凝视着，若是说出比如“其实我并不会”这样的话来可就太煞风景了。

于是风兮兮用世外高人那种高深莫测的语气道：“问这个干嘛？”

圆空看着她笑得很是狗腿，“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一刻钟之后，风兮兮看着破庙旁边山坡上那一棵高。耸如云的大树忽然就觉得有点蛋疼。

圆空指着落满积雪的枝桠，兴奋道：“看到雪里面那些红色的点点了么？那个叫珊瑚果，可好吃了。可惜树太高，我师兄不让我爬，也不肯帮我摘果子，我每天只能过来看一看，解解馋。”

这棵树有一人怀抱那么粗，树叶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透过落在枝桠上的积雪，果然能看到树枝上长着一些小果实，鸽子蛋大小，嫣红似火。

稍微低一些的枝桠上，果子已经被摘光了，料来应该是圆空拿竹竿自己捅掉的，剩下一些高处的果子，可就无能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