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顾尧之一眼，慢吞吞道：“右相方从外面归来，衣服都没换便过来见江宁侯，可见孝心十足。”

夏日衣服单薄，顾尧之不知去了哪里，胸前汗水沾湿衣服，勾勒出令人垂涎的肌肉纹理。

江宁侯冷嗤一声，“孝心？兔崽子是怕老子死了，守灵发丧太麻烦，他有个屁的孝心。”

顾面瘫不噎死人誓不罢休，“正是，你既知道我怕麻烦，就好好活着，省的招我厌烦。”

“老子当然要长命百岁，不活久点怎么能折腾你这兔崽子！大郎你说说看，老夫年近七十，平日没什么喜好，就是醇酒妇人而已。就这样还不让我尽兴，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额……醇酒妇人固然好，但小玩移情，大玩伤身，老国公当以身体为重。”风兮兮干巴巴的劝架。

“说起来，大郎对这两样也很有研究吧。”

“……自然不及老国公见多识广。”

江宁侯一拍大腿，“择日不如撞日。我那宝月居里新来两个小美娘，啧啧，小手那叫一个软，小嘴那叫一个甜，陛下，我们且去乐呵乐呵？”

跟一个老爷爷去玩小美娘……这不太妥吧。

顾尧之冷冷看着江宁侯，“陛下国务繁忙，拨冗前来探望已是天大恩赐，您又怎能如此不懂事的引着陛下去玩乐伎？”

“去你娘稀皮的！”江宁侯一怒之下把木案上的西瓜全部拂到地上，红色果汁溅到风兮兮衣角。

老头子在窝棚里转了转，忽然冷冷一笑，对风兮兮说：“听闻前几日，我这兔崽子冲撞了陛下？”

“额……”其实是我冲撞了他，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姬元修与顾尧之之间的爱恨情仇那么深，也不在乎再加风兮兮的这一点了。

“陛下，这件事情得严惩！这小兔崽子平日里在家冲撞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冲撞陛下，他奶奶的，小兔崽子活腻歪了，一定得教训教训！”

顾尧之脸色黑得风兮兮已经不敢看了。他一定又想起了那个不堪回首的月夜，和风兮兮无节操的挑逗。

风兮兮在旁边心惊胆战，您老人家别说啦，您儿子这是要发飙的节奏！如果你知道那天月下我差点强了你儿子，还能对我这么的和悦热情么？

“卫宜公这老家伙现在办差越来越不当心，陛下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了。陛下放心，老夫不会让陛下吃亏。老夫回头就写折子，参奏顾尧之藐视皇威，冲撞陛下，让大将军在朝堂上打他二十大板如何？”

风兮兮呆呆看着他。

江宁侯捋着胡须，“打板子的时候，必要朝堂上所有人都围观，以儆效尤。嗯，不能穿裤子，就得让他光屁股。陛下，你觉得，二十大板少么？要不要改成五十大板？这兔崽子很能挨的，不用担心他……”

脱了裤子打板子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风兮兮自然不会拒绝。但是，江宁侯你这么狠，顾尧之是你亲生的么？不会是种菜的时候从瓜田里捡的吧？

顾尧之一拂衣袖，满脸冰霜，“臣自外归来尚未梳洗，容臣告退。”

“顾卿且留步!”风兮兮赶忙叫住他，“朕有些话，想对顾卿说。”

江宁侯怒气未消，对着儿子的背影中气十足的大吼，“好好招待陛下，陛下要是少了一根汗毛，看老子不揭了你的皮！”

风兮兮忽然明白顾尧之为何总是一张面瘫脸了。摊上这样的爹，不心理扭曲也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