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尝说甚么,姑姑既不许说,做的时候,怎不稍稍收敛下……”东方天籁叹气,好生幽怨:“姑姑一大早进我的房间,我一心等姑姑做些甚么,等的这般辛苦,却原来姑姑只是要问事情……”
“少废话!”她拍他一下,示意他翻身,继续编那边的头发:“我问你……嗯,我是想说……嗯……我云哥哥……也不是,我是说我……”
她起了好几次头,也不知道这句话要怎么问,东方天籁背着身,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声音悠然含笑,似乎云淡风轻:“姑姑是要问有关云师弟的事情?还是有关姑姑的事情?还是有关云师弟和姑姑两人的事情?”
她悄悄吁一口气,深深感激他的聪明:“如果,我是要问我们两人的事情呢?”
他忽然又不聪明了:“不知是甚么事情呢?”
“嗯,我是说……”她继续哼唧:“你看云哥哥这样子……他好像要化火灵是吧,马上要化出来了是吧,如果这时候,做了甚么事情,嗯……就是不一样的事情,平时没做过的事情……会不会对他有甚么防碍啊……”
东方天籁很好奇似的:“不一样的事情?平时没做过的事情?是什么?”
他肯定能猜到!她又羞又恼,简直想把他的雪发一把拔下来:“不管怎么样,你赶紧回答我!云哥哥入定六个月了,我……我都快急死了!”
东方天籁猛然起身,他的雪发正编成辫子一根根系在她衣服上,她猝不及妨,整个人往床上一扑,脸先着地,痛的哎哟了一声,他早抬手把她翻过来,道:“你们……成了那夫妻之事?”
他说的太直白,她瞬间满面晕红,忘记了她躺在他的床上……可是却又被他的神情吓到,咬着唇点了点头,东方天籁总是迷离含笑的妖瞳,陡然就变的深幽幽的,可是随即,他正色道:“你……你怎可如此?你这时的境界,根本不能控制身体中的毒……你想害死他么?”
她愕然:“什么?”
他也一怔:“你……你难道不是?”
她已经快要急死了:“到底什么啊,你快说啊!”
东方天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我认为你是狐鸩后代……难道不是?你爹娘……难道他们不是鸩?”
花似锦先是一怔,然后,心头猛然就是一沉,胸口好像被利剑刺穿,空落落的,脸上血色一瞬间便褪的干干净净……她之前,从未想过这一点,她一直以为爹娘都是天狐……可是现在她认识了墨离,她渐渐知道了,在妖族,“墨”是一个不容于世的姓氏,是鸩族的姓氏,爹爹姓墨,爹爹永远一身黑袍,她们随母姓,因为爹爹说“我不想把我所背负的,加诸在你们身上……”很多很多事,陡然连成了一条线,真相就摆在眼前,好像从云巅坠落山颠,她挣扎许久,竟没法说出一个字……
不!不可能的!她不是鸩,她不是鸩啊……她会害死云哥哥么……会害死云哥哥么?不要啊!
东方天籁也是微怔,犹豫了一下,便倾身拥住她,柔声道:“没事的,乖,没事的……他不是神仙吗?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怕,别担心……”
她拼命发抖,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我好怕……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
东方天籁一时竟是无措,在火灵将成未成之时,天下第一毒以阴阳和合的方式入体……这,便是暗算也不会这么巧罢?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是必死之局,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种……他不想骗她,可是看她这模样,实在不忍,只一遍一遍的道:“他是神仙,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不是紫微帝君吗,这样的身份,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事的……”
花似锦哭道:“可是云哥哥现在只是人类啊,他一直没有醒,已经六个月了……”
东方天籁道:“他……”他忽然大大一怔,道:“他一直在入定,六个月了还在入定?”
她泪流满面的点头:“嗯。”
他急急的道:“那他就不会有事!”她一怔,平生希望,张了一对饱浸泪水的眼睛看着他,东方天籁向她庄容点头,正色道:“这种情形,本来是必死之局,可是在正常情形下,立刻就会气绝身亡,且骨血干枯朽烂,但他却一直在入定,那就说明,他一定有非常之法,可以保得性命!现在,他入定不醒就是最好的消息!姑姑,相信我!”
花似锦怔了半晌,急推开他想要跳起来:“我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