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冷笑,隔了片刻,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冷冷的道:“怕什么?”
花似锦宽心大放,原来这甚么谛听血莺,也并不是真的能完全察觉她的心思……于是她格格一笑,摆明气他:“笨啊,癞蛤蟆这么丑,当然怕照镜子嘛哈哈哈!”
涂蟾怒气勃发,咬牙别开脸,她仍旧不住的叽叽呱呱,心里却越来越是凄惶,东方天籁一定早就发现她不见了,可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曾出现……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云知处,如果云哥哥这时候没有在入定,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找她,翻遍整个药王山找她……
涂蟾也愈来愈是焦躁,也许是因为花似锦心情激荡,无法平静,所以狰狰明显已经到了晋阶的边缘,却迟迟不能届阶。时间越久,涂蟾便越是焦躁,他为了这一日筹谋许久,这一处地方也是花尽心思,可是这毕竟是在药王山,是在东方天籁的地盘上,他背后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天权子,不论在什么地方,都难说万无一失。
苦苦的等到入夜,花似锦身上仍旧感觉不到任何异样,涂蟾坐的笔直,花似锦也实在说的累了,只得停了下来。凭着主人与灵兽的感知,她能感觉得到狰狰体内灵力在堆积,她的灵力也开始鼓荡冲撞,渐渐剧烈,冰冷的灵力遍布全身,花似锦开始发抖,牙齿打战:“我好冷……”
涂蟾一声不吭,她一手抱着肩缩起来:“好冷啊,好冷啊……”
天越来越黑,她的声音也越来越是瑟瑟,却半刻也没停过,涂蟾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她比他声音更大,“可是我很冷!很冷!我快要冻死了!你穿这么多你当然不冷了,凶什么!死癞蛤蟆!我死了鬼才有妖丹给你!”
涂蟾濒临抓狂,忽然站起来,伸手就解开了腰带,花似锦吓了一跳,顿时噤声,却见他把腰带一丢,然后解下了外袍,两只手一交替,便把长袍脱了下来,丢给她:“穿上!”
花似锦愣了愣,一昂小下巴:“你的衣服这么臭这么脏,谁稀罕穿!”
涂蟾怒极:“那你就冻死吧!”
她于是继续发抖,继续嚷嚷,涂蟾再忍了半刻,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拎起了外袍,轻轻一抛一扯,把她紧紧的包了起来。多了一层厚厚的衣料,那种寒冷似乎的确轻了些,花似锦缩起来感觉了一下,然后道:“喂!”他理都不理,她放大声音:“喂!癞蛤蟆!”
他的牙齿咬的咯的一声:“又有什么事?”
她从衣服包里伸出一根小手指,点了点,“那件衣服也给我。”
涂蟾愣了愣,看看自己身上薄薄的内袍,她一脸的理所当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恨恨的扯下来给她。小狐狸做任何事当然都不是没有目的的,于是在他双手交错的一瞬间,她试图从戒指里招出长针,然后失败……涂蟾把那件衣服恨恨的甩到她身上,他身上便只留了一条亵裤。
涂蟾属于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他看上去明明十分瘦削,下巴都是尖的,一脱了衣服却显得十分健美,胳膊粗壮有力,肩膀到腰腹的线条流畅,肌肉匀称有力,小腹上整整齐齐的键子肉。花似锦打量了两眼,觉得他这样子也不算太难看,于是没什么诚意的赞道:“你脱了衣服比穿着衣服好看多了。”
涂蟾白到透明的肤色顿时涌上深红,怒道:“你……你,不知羞耻!”
“切!”花似锦不以为然,“我又没拉着别人的手不放,我又没脱衣服,到底是谁不知羞耻?”
“……”涂蟾愤怒的闭上眼睛,花似锦也实在有些累了,于是站起来,涂蟾被迫跟着站起,咬牙看她,她理都不理,裹着一身的衣服挪到一棵树旁边,倚着树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本来心里还崩着一根弦,可才刚一倚到树上,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正睡的迷迷糊糊,忽觉得手臂一抬,他抓着她手站了起来,然后背过身,花似锦睡的迷迷糊糊,被他拖起来,怒道:“你干什么啊!”他似乎有些迟疑,她开始拉拉扯扯,想重新坐回去,于是他咬牙道:“我,我要小解……”
虽是咬牙咆哮,声音仍旧很低很低,花似抽愣了愣,小脸儿血似的红了起来:“混蛋癞蛤蟆!你这只大色狼,你要……那你还不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