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上校忍住心头涌动着的瘆然和反胃,他振臂怒吼道:“前进!骷髅团!”
骷髅团的士兵们大吼着,挺着刺刀凶猛上前。在步兵们的掩护下,喷火兵们和掷弹筒兵们勇敢地上前,火焰喷射器在拖拉机厂房内汹涌地喷吐着一道道烈焰火龙,操着60mm仿日式掷弹筒的掷弹兵们则将苏军的暗堡和火力点一个接一个地给炸成粉末。战斗愈继续愈发惊心动魄,一辆辆东北军的坦克“吱吱呀呀”地爬过遍地的废墟和垃圾堆,冲进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厂房,对藏匿在里面的苏军展开近距离轰击和扫射;苏军的反坦克堑壕、地道、沟壑以及反坦克地雷密密麻麻、星罗棋布,手持燃烧瓶的苏军在东北军的扫射中前仆后继,有的碾压到反坦克地雷的东北军装甲车或轻型坦克立刻被炸成了残骸。空旷的厂房生产车间里、迷宫般的工人宿舍里、堆满餐具桌椅的集体食堂内、贴满雪白瓷砖的公共浴池里,东北军士兵们和苏军士兵们蜂拥一团地撕打着,刺刀、铁铲、钢筋、铁管、餐刀、板砖都被用来充当武器,甚至连狭窄的通风口管道和天花板的夹层间,随处都可见到东北军士兵和苏军士兵在挥舞着武器展开着拼死肉搏。“红旗”拖拉机厂主厂房的激战中,骷髅团第3营的上士史林在步枪卡壳的情况下赤手空拳地与一个试图对钟团长开黑枪的长着灰蓝色眼珠子的苏军大尉扭打起来,力气没有对方大的史上士被那个人高马大的苏军大尉结结实实地拦腰抱起后又重重地摔翻在地,五脏六腑彷佛都被震得变形了的史上士顿时口鼻流血。苏军大尉趁机抢先一步拔出手枪连连向他的肚子开了三枪,由于“防弹衣”铁片保护而毫发无损的史上士勇猛地跳起来,挥舞着刚才随手抓起的钢管狠命地夯向已经惊得目瞪口呆的苏军大尉,直夯得他血流满面、天旋地转。最后,史上士用尽全部力气地将苏军大尉的脑袋直接塞进了旁边那台还在运转中的冲压机里,轰隆隆的机器运转声和魂飞魄散的惨叫声中,包裹在钢盔内的那个苏军大尉的脑袋顷刻间便被具有两吨冲击力的冲压机给轧得粉碎,骇人的脑浆血水顿时溅了史上士一脸。周围看到这一幕的苏军士兵的精神纷纷崩溃了,被骇破了苦胆地惨叫着并抱头鼠窜。残酷的战斗中,除了苏军士兵外,第50旅的东北军士兵们还格外注重击毙苏军中的政治委员,并且对参加战斗的苏联平民、妇女孩子也毫不留情地加以消灭,被东北军打死的苏联工人、农民、妇女以及在工厂里帮忙的苏联小孩子的尸体遍地都是。“对于敌人和反抗者,坟墓是他们最好的归属。”这是第50旅首任旅长刘益少将以及整个第50旅官兵们坚定不移秉承的作战信念。
交错四横的炼油厂的输油管内弹火横飞,老鼠般钻进去的东北军士兵和躲藏在里面的苏军士兵接连不断地在狭小的空间内厮杀起来,步枪过长而无法发挥作用,士兵们便用拳头和牙齿以及磨得锋利的铲子攻击苏军士兵,混战中,有的从高处摔进炼油炉或炼钢熔炉内的士兵来不及呼喊便迅速被沸腾的石油或几千摄氏度的铁水给瞬间融化掉了。当东北军攻杀过来的时候,苏联的工厂仍然还在分秒不息地工作着、生产着,大批的苏联工人被东北军打死在了产线上和车间里,有的东北军士兵在猝不及防中被挥舞着铁锤的苏联工人砸得脑浆迸溅。在“红旗”拖拉机工厂内的生产车辆的流水线上,还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辆辆尚未完工或刚刚完工但还没有来的及喷涂油漆的T-34坦克。一辆“东北虎”坦克撞开墙壁碾压着遍地的瓦砾和死尸滚滚突击进来后,不慌不忙地一炮一个将那些还没有来的及驶下生产线的苏军坦克给统统轰成废铁。有的苏联工人拼死试图抢救坦克,但最终基本连人带坦克一起被炸成了碎片。但那辆“东北虎”主战坦克随即很快便碾上了一枚苏军的集束反坦克地雷,爆射的高温金属流炸开了坦克薄弱的地盘。整个坦克犹如一头失去灵魂的巨兽般颤抖着,火苗从坦克内部冒了出来,失去控制的钢铁战兽胡乱地冲撞进乱石堆中停止了喘息。浑身是血的装甲兵刚刚爬出来,便被苏军狙击手给射杀。
发生在硝酸工厂内的战斗更加令人心惊胆战、闻之丧胆。第1营的营长刘绪元少校和第2营的营长漆勇少校在争夺拖拉机厂的战斗中各自带着两个营的士兵一路上用炸药开路,连连炸开墙壁突入了红旗拖拉机厂旁边的苏军炸药工厂内,弥漫着异常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的工厂车间里堆放着大量用以生产炸药的浓硝酸和半成品的TNT炸药。由于周围堆满了易燃品和易爆品,冲进来的东北军士兵和苏军士兵、苏联工人都不敢开枪或者投掷手榴弹,因为那样肯定会引发大爆炸同归于尽。一起爆发出的汉语和俄语喊杀声中,双方士兵立刻凶猛地挥舞着刺刀或从地上捡起的铁锤、扳手之类的工具厮杀起来。混战中,有的苏军士兵或东北军士兵直接被硬生生地刺伤后挤进了硝镪水池里,在“滋滋滋”类似油煎肉的怪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人肉与化学药剂混杂反应的怪味中,落进池子里的士兵立刻皮焦肉烂、惨不忍睹,浑身被腐蚀融化得面目全非、遍体鳞伤的两军士兵或苏联平民在不绝于耳惨绝人寰的叫声中徒劳无助地哀嚎奔走着。漆少校亲眼看见,有个苏军的列兵被子弹打断腿后一头栽进了硝酸池内,瞬间浑身血淋淋变得犹如剥了皮般的那个苏军列兵挣扎着爬出池子,抓住最靠近的一个东北军伤兵一起再次滚进浓硝酸中,而那个东北军伤兵在狠心之下,索性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顿时炸飞起了一片的“硝酸雨”将一大片苏军士兵和苏联工人一起浇得抱头乱窜、鬼哭狼嚎。大片倒地的双方伤兵有的立刻被双方士兵的皮靴给践踏的血肉模糊,有的伤兵艰难地匍匐爬行着,并且互相狠命地用石块、砖块拍击厮打。有个苏军爆破手伤兵狠下心直接拉响了身上的一捆炸药包,在巨大的连环爆炸中将大半个车间全部炸成了废墟,倒塌的房屋几乎活埋了车间内全部正在拼死厮杀的双方士兵。
地形错综复杂且已经被苏军挖掘成了一片又一片大型坑道群的工厂集结地的工业区几乎成了一个又一个源源不断吞噬着人命的漩涡黑洞。东北军猛烈的弹雨如烈火做的皮鞭般不断地将一片片苏军抽倒,而苏军埋下的大量地雷则将一个个东北军士兵炸得粉身碎骨。东北军的手榴弹和苏军的燃烧瓶在激战中互相如雨点般地来回飞舞。变聪明了的苏军开始大量使用集束手榴弹和燃烧瓶摧毁东北军的坦克,狭小的空间里,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烈火将一间间房屋烧成了火葬场般,被烧得焦黑的苏军尸体遍地都是、堆积如山。瓦砾碎砖间、废墟垃圾堆间、墙壁裂缝间,双方的狙击手不断地朝着对方打冷枪冷炮,大批东北军和苏军的军官、传令兵、机枪手、炮兵、工兵、政委等重要人员被狙击子弹掀飞了天灵盖,而同样大批的两军狙击手也被两方步兵的冲锋枪和突击步枪给扫成马蜂窝。在“红旗”拖拉机厂的主水塔上,一名隐藏在此苏军的狙击手用他的“莫辛纳甘”步枪狙杀了从水塔下经过的三十多名东北军步兵或装甲兵,最终被一辆“东北虎”的主炮给连人带水塔轰成了灰烬。
厮杀到下午3点整,第50装甲旅才勉强拿下拖拉机厂以及附近的几座面粉厂和纺织厂,守护“红五角星”面粉厂的苏军近卫步兵第115团的士兵在东北军源源不断地攻进来后引爆炸药炸毁了面粉厂,粉尘飞扬、灰土弥漫的厂房内立刻被引起了连锁大爆炸,冲进去的东北军士兵和守卫的苏军一起被炸死炸伤近千人;而堆积着大量棉花布匹的苏联“五一”纺织厂则被施行“焦土抗击”的苏军给付之一炬,纺织厂的熊熊大火和硝酸工厂的烈焰一切舔舐了半个天空。“这里有六千多栋房屋,就等于有六千多座碉堡;这里有两百多条街道,就等于有两百多条战壕。”旅长陈海万上校在第1军的军部内和刘军长气喘吁吁地报告道,“我们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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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苏军的伤亡更加惨重,苏军近卫第37师在与东北军第50旅和东北军第299师的交战中近乎全军覆没。师长若卢杰夫少将的指挥所也被东北军飞机扔下的炸弹给炸塌了,被警卫员从地下挖出来的若卢杰夫少将见到副司令员朱可夫中将后,激动地道:“东北军的上百架飞机轮番轰炸我师的阵地,他们的重炮也倾向下了成百上千颗炮弹,东北军潮水般的步兵跟随在几十辆坦克后面一遍又一遍地猛扑上来,他们士兵同样强悍而勇猛,是绝不亚于德军的强大敌人。尽管这样,我们的战士们仍然坚守着阵地,大部分的人以及所有的共产党员都为了伟大的祖国献出了生命。”
朱可夫中将顿时感到损失惨重,东北军的攻击力度非常强大。他当机立断地将后勤部队的人员和工人们、青壮年市民组编起来,填充进近卫第37师中。
掩护着第50旅以及进攻城内水电站和火力发电站的第115重装甲师侧翼的是第299机械化步兵师,官兵们依托着战车部队勇猛地突击到了鄂毕河的河畔,与苏军唯一的城北渡口码头隔河相望。河面上,两艘苏军的武装汽艇正竭力地炮击着东北军占据的城区。第299师的官兵们立刻用120mm重型迫击炮和“马克沁”重机枪猛烈地轰击扫射苏军的炮艇,河面上水柱腾空,子弹扫得水面犹如暴雨倾泻般掀起万点波涛。苏军的炮艇立刻还击,将一处东北军的重机枪组给炸成了肉泥。第299师的独眼师长殷啸天少将随即亲自带着四辆“东北虎”主战坦克赶赴河边并与苏军的炮艇展开对轰,“东北虎”88mm滑膛主炮一顿穿甲弹很快将那两艘苏军炮艇接连轰入了水底。爆炸中,苏军囤积在码头的油库再次被炸毁,滚滚燃烧的石油犹如一条条火龙窜入河中。
在夺取了城西的马尔克萨广场后,殷师长从第299师各部里抽调了300名精悍士兵组成了突击分队,掀开下水道的井盖后,突击队沿着下水道网络悄悄摸向广场以北的新西伯利亚西车站。黑暗潮湿的下水道里,东北军突击队员们意外地与另一支使用同样战术试图捣毁东北军指挥系统的苏军小股部队猝然相遇。管道里立刻弹火横飞、火星四溅,闪光弹和照明弹流星般地乱窜飞梭,冲锋枪扫射的声音在管道里来回冲击回荡,狭路相逢的两军士兵立刻操起武器挥舞着刺刀搏杀起来。在轻武器上占优势的第299师的突击队很快消灭了苏军的突袭部队,但枪声已经惊动了西车站的苏军,当突击队摸到城西的西车站底下的时候,驻守在那里的苏军第373师士兵往下水道里投掷了大量的炸药包和汽油,炸塌了下水道,将里面的东北军和残余苏军全部活埋了。殷师长在怒不可遏之下,随即呼叫空军用四枚“巨锤”超级炸弹将整个西站直接炸成了一片平地,1000多名苏军第373师的士兵被炸成了灰烬齑粉。
新西伯利亚城市因为横跨着鄂毕河而建,因此东区和西区通往河面水域上的成百上千根排泄污水的下水道管道内也老鼠般地活跃着大量的苏军,厚实的下水道不但隐藏了苏军,而且还保护着苏军减免了东北军的炮击和轰炸,进攻的东北军不得不也派遣了大量的突击队进入这些恶臭扑鼻的下水道里驱赶和消灭隐藏在里面的苏军士兵。
当机械化步兵部队进入城内与苏军展开巷战的时候,东北军的第5装甲军和第15装甲军则从郊野地区迂回包围向新西伯利亚的城北,一点一点地啃噬着城市的边缘地带。此时的整个城市“五步一战壕,十步一碉堡”,成了一座集地面和地下的立体水路连环碉堡群,城西的西车站和城东的十月革命广场、列宁广场、东车站等双方部队的胶合点都齐齐陷入了犬牙交错的巷战和肉搏战的泥潭中。苏军由于重武器和空中火力的缺乏而损失惨重,东北军猛烈的攻击使得苏军各部弹尽粮绝、死伤累累,一些苏军部队被迫化整为零地撤退,而更多的蓬头垢面的苏军士兵或苏联平民则成群结队地向东北军投降。尽管占领了几个重要目标,但是东北军的进展总体上仍然十分不理想,大片的城市区域还在苏军的手里。
“总司令,苏联人的抵抗十分顽强。”夜幕降临后,前线指挥部内的霍中将言语中肯地道,“他们的战术开始变得灵活多变且积极有效,而且他们同样富有同归于尽的决死精神。虽然我们取得了一整天的胜利,但是这个城市的四分之一仍然还在苏联人的手里。白天,我们的损失不小。而且,夜晚是大半是属于无孔不入的苏联狙击手的。”
“战争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管是胜利的一方还是失败的一方。”苏上将斩钉截铁地道,“此时此刻,正是我们与苏联人比毅力和耐力的时候,只有咬牙坚持下去,胜利才属于我们。另外,少帅已经考虑到苏联人的狙击战术,幽灵部队和暗箭部队已经抵达新西伯利亚,他们将与我们的狙击步兵师一起在黑夜中与苏联人的狙击部队展开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