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见说道:‘聚龙令为何要被封印呢?“梵杜那说道:’每隔十几年,这聚龙令就会聚集更多的戾气,因为它们也会生气,也会练武,也会膨胀,也会逐渐不满。故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将它们都化去戾气,重新封印,待得需要时再取出来。长老堂全权操控此事,掌门不得过问,何时该封印,何时该解封。龙宗掌门只负责训练弟子,和协调门人。至于训诫一事,惩戒之堂,都设在长老堂的龙洞,与掌门无关。”
高见说道:“那么这炎门何以会将那龙宗赶出了中原,令其到了东海呢?”梵杜那说道:“其实,这里面原因很复杂。最初炎门也只是占据天台山,接着向南突破,抵达福州一带,渐近南海,和东面的龙宗渐渐生出了摩擦。可是,龙宗那时正在改革长老堂的职责权限,所以掌门在那一段时间比较低迷,也不积极训练弟子,不协同门人防御。故而,炎门抓住了这个时机,开始进攻,对龙宗造成了很大的 杀伤。当时龙宗考虑到每次封印都要到偏僻的海岛上,来往很远,故而企图将龙宗主力,迁往东海,便于封印和解封聚龙令。饶是如此,龙宗毕竟是数百年的大派,门中高手如云,长老堂也参与其中,自然也对炎门造成了重大威胁。炎门虽然将龙宗赶到了海岛上,可是自己也是随后衰微瓦解,消散无踪。龙宗不想全部迁回中原,就在海岛上安家了。而炎门衰微的不久,龙宗起了内斗,长老堂被迫去平息纷争,牺牲了几个大长老,导致有时前任可以封印聚龙令,而现任却不可以解开封印,才出现了他们邀请你去助阵解封聚龙令的怪事。这也是他们用来考察江湖人物的一种方式,也可以将龙宗的武功,尽可能的传给江湖武功最高的人,尽可能的叫江湖出于动态的平衡中,这是龙宗的可敬可畏之处。“
高见彻底懂了,一时和桑穆雪拜辞梵杜那,离开了这院落,走在了街上。
高见想起了适才的事情,想不到龙珺的父亲还活着,她却从未提过此事。高见对龙宗这一门派,不禁要刮目相看。不仅是长老堂的规矩,和龙宗掌门的规矩,都很奇特,也是他们能够数百年不衰的根本。
高见想起了那个屋脊上挑拨僧人杀人的人,看步态动作,似乎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了。
高见拉着桑穆雪的手,回奔客栈。
两人在客栈前面几丈的位置,忽然看到了一道人影陡然窜了过去,另一人跟了上去。
高见两个人一瞥之间,看到前面那个人似乎稍显身材纤细,后面那个人是个男子。
高见桑穆雪跟了上去,一条小巷里,看到了两个人四目相对,却是莫奇月和古傲东。
当时莫奇月说道:“你为何跟着我,是不是郡主的意思?”古傲东说道:‘你误会了,这是我个人的行为。“莫奇月说道:”你追踪我,我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还在打风灵的主意?“古傲东说道:”自从上次那件事后,郡主三令五申,暂时不得与风灵交战,你不记得了?“莫奇月说道:”你古傲东是早年都来到朝廷效力的,而我呢,我是托庇于地灵府的,你知道吗?“古傲东说道:”是,你托庇于地灵府,故而你急于想创下一番事业,故而想摆脱地灵府的中立之局。“莫奇月说道:’对,可是偏偏当此时郡主下令,叫我不得再与风灵起冲突,连去蜀州对付风锦虹这种事都不准了,真是奇怪。”
古傲东说道:“朝廷事大,我们的事情总要依着郡主的意思去办。莫奇月,其实我打探过你的底细,你去对付风灵,也不全是为了开创自己的天地,其实你另有苦衷。”莫奇月怔了一下,说道:“你调查我?”古傲东说道:“不止调查你,每个进入郡主视线的人,都要调查清楚。你以前有个姑姑,叫做莫淋,早年也是托庇于地灵府的。可是那次风灵与云霞派的交锋中,你姑姑莫淋,却是违背了地灵规矩,在协助运送风灵人马的时候,在鄂州一带突然单独离队,直奔两派交锋的前沿。她是想见识一下真正的江湖。可是,她却遭遇了云霞派的高手,两个人竟然日久生情,珠胎暗结。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莫淋最后失踪,最近你还在追查此事,对吧?”莫奇月变得微微沉闷,说道:‘我查清楚了,姑姑后来生下的那孩子也没了,我姑姑也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小孙女,也在云霞派,这事你应该都知道了。“高见恍然:”原来这叶梦是莫淋的孙女,而这莫奇月却是莫淋的侄女。论起来,莫奇月也是叶梦的长辈。“
古傲东说道:“你还是恨风灵,是他们将你的亲人推上了交锋前线,致使莫淋身故,所以你一直记恨风灵,也记恨云霞派。”莫奇月说道:“是,你都查清了,还追踪我作甚?”古傲东说道:“我是为你着想,有些事在江湖可以任性一些,在官府则要收敛一些,这就是最大的区别。早年几个高手,在官场都不懂这个规矩,最后都被端平郡王驱逐或处死,这就是前车之鉴。”莫奇月说道:‘亲人之仇,不可不报。“古傲东说道:‘你报什么仇?叶梦是不是你莫家的骨血,这三十多年,你莫家的儿子,孙女是不是都要云霞派照顾?难道你都可以一概抹杀吗?风灵当初将莫淋编在了地灵分部,只允许其去鄂州运送来往弟子,没有准许她去交锋前线,出了变故,风灵是没有责任的。其实,说不好听的,就是咎由自取,说好听的,就是人各有命,不可强求。”莫奇月摇摇头,说道:’你古傲东的眼里,真是一切都可以如此理智,你眼睛里有过感性的东西吗?比如女人,金钱和名利之类的。“
古傲东说道:“我的心早已属于朝廷,不再属于江湖,我已经无甚激情可言。”
莫奇月看看古傲东,有时也羡慕这种人冷血和理性,可是有时也讨厌这张既刻板又沉稳的品行。莫奇月其实也知道,他这种人才适合在郡主身边共事,而自己确实稍显冲动。
莫奇月说道:“你此来,也是任务已尽,可以回去交差了。”
古傲东说道:‘我也不会向郡主透露一个字,因为此时你也是一时冲动,激于义愤,所以可以理解。“莫奇月没想到他如此说,一时叹口气,说道:”我们都把兵马带到了北面,风灵人马却安然无恙,我们算不算功亏一篑?“古傲东说道:”这世界本无必胜,也不必败之局,都在人为。当此时,铁兽王南侵已成定局,朝廷或迁都或抵抗,或和亲,都需要军队维持秩序,故而南面的江湖事务只好暂缓,这是时局所限。“莫奇月苦笑,说道:’你真是能说,我没想到,你倒像个雄辩之才,大辩若讷。”
高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直奔前去,看来是回转郡主下处了。
高见看到朝廷军马都调来了这北方,南面平静下来,一时心道:‘这也算是峰回路转了。“
高见两个人一时回转客栈,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