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们直奔到西侧的黄河渡口,才甩开了后面的追兵。拓跋颍看到了拔列宏,说道:‘多谢你们了,又救我一次。“拔列宏说道:‘无事,我给你引荐,这是突厥阿史那漠。’拓跋颍登时过来握手,喜笑颜开的。阿史那漠倒也喜欢这种真性情的姑娘,和她大有相近恨晚之感。因为都曾经是草原儿女,故而说话也十分投缘。
此时拔列宏陡然警觉,一时爬到了地上,听了听,顿时大吃一惊,起来说道:“坏了,周围至少三千来人围了过来,包抄上来,可能朝我们来的。‘两女都是一呆,这三千骑兵包抄上来,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万一再有弓箭手,那更是无处遁形,非被射成刺猬不可。
三人看看背后滔滔的黄河水,暗自想到:“无法可想,也只有泅渡过河,拼了。”
三个人正要泅渡过去,可是水边突然开过来一艘船,船头之人喊道:“快过来,我在这,我是高腴宁啊。‘当时三个人看去,却是高腴宁站在了船头,拔列宏一喜,说道:”走,自己人。“
阿史那漠听他提过高腴宁的事情,所以一时三人直奔高腴宁的船而去。
三人都不等高腴宁的船靠岸,就直接窜上了船头,船只掉头,直奔北岸。
骑兵堪堪抵达这里一箭之地开外,看到他们上了船,登时弓箭如雨,落到了岸边,一片的羽箭十分显目。拔列宏三个人坐船离开,也是惊魂初定,心道这船来得太及时,幸亏高腴宁及时出现。
船只如离弦之箭,开向了河北岸,那边的骑兵围到了岸边,望水兴叹,呼啸之声震动四野。
那时,拔列宏看看高腴宁,说道:“多谢你了,不然我们都变成刺猬了。‘高腴宁说道:”你上次救过我,我也不能回报,今天算是我们扯平了。’拔列宏忽然想起了邓云闯,说道:“你见过邓云闯吗?”高腴宁低低说道:“没有,好一阵不见他来罗唣了。”拔列宏说道:“哦,我当时也是寻找邓云闯,却是毫无结果。”高腴宁突然缓缓摇头,说道:“布棘哈勒,你可演的不错啊?‘拔列宏和阿史那漠都是惊骇之下,看了看高腴宁,高腴宁不动声色,说道:”唉,其实呢,在青麟帮我就知道你布棘哈勒是假的,只是我哥哥在场,我没有揭穿你。后来我还带你去了邺城,我也没有说破,就是顾及到我们昔日的情分。“
阿史那漠就是十分好奇,低低说道:“他演的很像,连我都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你是如何看出来的、‘高腴宁淡淡笑道:‘其实,突厥人虽然豪放不羁,但是他们走路和说话的时候,还是有板有眼的,可以说拔列宏演的很像,可是总是欠缺一点草原上那种肆无忌惮的眼神和姿态。“
阿史那漠说道:‘你是说,如同那种草原苍鹰捕兔时的那种眼神和姿态。“高腴宁说道:‘对,就是这样,他演起来就像个突厥的没落贵族,或是又别处迁入突厥的外来种族,那种由来已久的闪烁,是掩盖不住的。”阿史那漠看看拔列宏,笑道:“幸好高姑娘没有点破,我们才可以安然逃脱。”
拔列宏说道:“假的就是假的,装的难免不伦不类的。”高腴宁说道:“是啊,高湛和族长都很少接触突厥人了,当年祖上高欢倒是颇为熟悉突厥人的习性,和诸般的举止态度,可是我们都不及祖上,所以你才可以蒙混过关。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族长,和高湛都太想和你们突厥合作,虽然怀疑,但是还是宁可信其有,才有了此次的惊险一瞬。”
阿史那漠和拔列宏听到她的分析,倒是十分有理,暗自佩服。
拔列宏说道:“高姑娘,我们若是过了河岸,你不会受到我们的牵累吗?”高腴宁说道:“没事,今天来的船工都是我家的人,我不会透露,他们也不会,因此诸位可以安心了。‘
拓跋颍说道:‘高姑娘,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同于其他的高家弟子,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身,不然北齐还真是够叫北周头疼的。“高腴宁说道:”一时的荣辱不算什么,我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一国的兴衰,想当初鲜卑慕容东下中原,克服种种艰难险阻,收了中原富庶之地,可是转瞬间就会腐化堕落,叫人心痛。“
拓跋颍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祖上,也是在收服中原后,开始堕落沉迷,一时暗自叹气。
拔列宏说道:“不说这些了,对哦,高姑娘,一旦你看到邓云闯的消息,劳烦你通知我。”
高腴宁点头,说道;“好吧,诸位请坐稳,这里风大浪急。‘
几个人倒是顺利抵达北岸,下了船,和高腴宁拜辞,向西奔去。
三人抵达孟州,堪堪找了客栈,安顿下来。
拓跋颍谈起了近日的遭遇,感慨颇多,联想到高腴宁最后所言的悲观之事,却也无可奈何。
拔列宏和拓跋颍将起了当时他们假冒突厥使团的故事,拓跋颍倒也听的入神,呆呆不语。
其实,这孟州以西的王屋山过去,就是这北周地界,他们恰恰处在两国的交界处附近。
次日,他们渐近王屋山,山路蜿蜒,十分曲折。
王屋山是中条山的分支山脉,《列子》载《愚公移山》的故事处。
一谓“山中有洞,深不可入,洞中如王者之宫,故名曰王屋也”。一谓“山有三重,其状如屋,故名”。
王屋山相传为轩辕氏黄帝祈天之所,名曰"天坛"。
忽闻得前面半山处传来了呼啸声,几个人一惊,悄悄赶奔半山处。
半山处出现了一条断崖,断崖大约三四丈宽,一侧站着一个人,这边是高廉甑,那边是一个和高廉甑年纪相若的男子,须发微微花白,脸色沉重,面朝高廉甑,喝道:“高廉甑,你我比武之期到了,看招。”拔列宏看看拓跋颍和阿史那漠,都不知道这里和高廉甑过招的人是何人。
高廉甑说道:‘宇文胤,你还活着,我就替你庆幸啊。“宇文胤喝道;”少说废话,十年前你我在此比斗,我们不分胜负,今日定要分个你死我活。“高廉甑喝道:’你是个北周闲人,我却是北齐族长,和你拼个你死我活,我觉得无趣,算了吧。‘宇文胤看到他不接招,说道;”高廉甑,你别假惺惺了,我告诉你,你那未成的亲家之事,就是我暗中找到了宋丕显,他答应我,一起对付你,才有了这出登封的好戏。“
高廉甑怒道:“宇文胤,听闻你多年隐居,我还到你改好了,可是你却变本加厉的,哼,你说吧,那鞭炮爆炸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宇文胤说道:“哈哈还是你懂我,我想到这个鞭炮的办法,即是想要给你亲家一个大礼,这轰隆隆的一声响,却是十分壮观,哈哈,哈哈。”这人笑声很大,而且四处都嗡嗡的荡着回音,叫三人耳膜都十分不舒服。高廉甑忽然说道;“我懂了,全明白了,为何那时何俊武大婚之前,却偏偏去了密室,该是你暗中捣鬼的?”宇文胤哈哈大笑,说道:“是我,那时我用了千里传音的妙法,把何俊武引到了密室。”高廉甑说道:‘你是如何引得他乖乖的去了密室?“宇文胤说道:”不怕告诉你,我跟何俊武说,我要传他武功,却不叫他爹知道,所以要选个秘密的所在,他就信了,哈哈。“
高廉甑说道:‘哼哼,你这种伎俩,也真是卑鄙,你明知道这小子心高气傲,武功却不敌他大哥何俊文,故而和哥哥不睦,而你就乘虚而入,下此恶毒圈套,致使你暗中差人谋害了何俊武。“
宇文胤长啸道:“哈哈,你算是真聪明,可惜都完了,晚了,今日是不是想和我过招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