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列宏揣摩好了行程,从此西北而去,直达襄城,转至禹州登封,再至洛阳,折而西上,就是长安了。
他一时思量成熟,从此北去,直奔襄城。襄城是许昌之侧的西侧屏障,濒临山区,故而十分显要。
然而襄城不比许昌汝南等地的繁华,甚至不如郾城,郸城等地那么重要,故而屯兵不多。
拔列宏穿过了城南,进入西部山地,顿觉这里十分荒凉,荒草满地,离雁纷飞,满目凄凉。
他沿着山路向北,直奔禹州,想在哪里歇宿。
山路蜿蜒,偶有风沙,道路上十分干燥,经常有地裂出现。
行走在半山处,拔列宏十分心旷神怡,望着远处的山峦和河湖,登时神清气爽。
此时接近初秋,黄叶飞舞,到处的落下,一片的黄灿灿铺满地面。
一阵的马蹄声搅扰了他的思绪,看到了两匹马从山坡下掠过,直朝北去。
拔列宏看去,你似乎是火乾道的人,一时一呆,不知道她们为何直奔禹州方向而去。
拔列宏向北奔去,看到了十几匹的马都在北边的山坳里集结,却是火乾道的弟子无疑。
当时他也驻足下来,眼看着几拨人都来此屯扎,渐渐有五六十人了。
拔列宏跟踪了两天,她们却是直奔禹州的。
禹州之侧,人马屯住,却不进城,只在西郊暂歇。拔列宏心道:‘这禹州之地,火乾道的人在此集结,是何用意?“那时,其中一个头目,说道:‘禹州可是好去处,大禹治水你听过吗,嘿嘿,这里最近出了名人,商亭真,一个国医圣手,妙不可言。”拔列宏从未听过,还有此人。
西郊的一处木屋里,却是住这个商亭真,这是个新秀,年纪却不小了。
两匹马快速从一侧过来,却是坐着叶四微和天渠道人,两个人下了马,直奔木屋。
那木屋前却有个不短的木桥,从道路上直通那边的木屋。
叶四微和天渠道人下来,直奔木桥,走到了木屋前,驻足停步,天渠道人拱手说道;“两位方外之人,特来拜会商亭真,拜请赐教。”里面传来了一个浑厚沉着的声音:“你们来做甚,我这不方便啊。‘
天渠道人说道;“我等特有要事,来拜会阁下,请宽容相见。”那个人说道:‘你天渠道人还来求我,我可是不敢当啊。’天渠道人两人对视一眼,天渠道人说道;“我等真有要事,望请相见。”
那个声音说道:‘好吧,进来吧。“两个人才直接走进了木屋。
木屋里隔着个纱帘,纱帘外坐着个中年人,脸色深沉,看看他们,说道:‘你们谁有事啊?“
天渠道人说道;‘我有个病人,特请尊驾医治。“商亭真说道:”你的弟子?“天渠道人叹道;”正是,他先天不足,失血太重,终日咳血,恐怕不行了。“商亭真说道:’他好重啊,不过我收银子可是颇多,希望你谅解。“天渠道人说道;‘无妨,无妨,只要医好,银子不是问题。”
商亭真说道:“不过近日不行,我有病人啊。‘两个人才注意纱帘内却有个病人,似乎坐着轮椅。‘
天渠道人说道:‘那既然不方便,不如我把病人接来,再请尊驾医治。“商亭真说道;”我这太小,另外两个病人一起,唯恐有何不测,我不敢叫他们一起医病。“天渠道人说道:‘这位病人也如此严重?”商亭真摆手说道:’不不,她 不严重,是你的病人比较严重,尽量和别人隔离,不用一个毛巾被子之类的,连碗筷都要单独使用,懂吗?‘天渠道人惊道:‘可是肺痨之症?“商亭真说道:’你是医家还是我是医家?”
天渠道人无语,看看叶四微,叶四微说道:“病情严重,还望先生网开一面,先去看看病人,我等定当厚报。”商亭真说道:‘厚报薄报都是报,可是我不能厚此薄彼,将这位病人抛开,而唯独去看你的病人,那我商亭真在禹州,就无法混下去了。‘叶四微说道:“事出突然,当可从权,另外我那病人虽然严重,可是若要尊驾查诊问药,须不得多少光阴,片刻即回,耽误不了尊驾多少时间,对吧?’
商亭真摇头,说道:‘这事不可如此,你那病人积劳成疾,幼年得病而不得医治,此时早已病入膏肓,我去与不去都是无奈了。“天渠道人说道:’先生看都不看,就说不能治了,是何意思?”商亭真用白眼仁瞥了天渠道人一眼,说道:‘嘿,老道长,你也颇多弟子,唯独对此十分关切,我也觉得情有可原,可是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啊。’天渠道人气在他看都不看,忽而变得如此冷漠,不禁气道:“尊驾看来是想不医了?”商亭真摆手说道:“是太迟了,我知道这个症候,如果十年前来找我,就有救了,如今不成了。”
天渠道人说道;‘何以如此冷漠?你身为医家,当尽量救死扶伤,而不是仅凭推断,就要不医了,这算什么神医妙手,不如乡间庸医?“那时,天渠道人气得口不择言,登时气得商亭真拍案而起。
当此时,陡然间吃的一声,从纱帘后射出一枚细针,直射向了天渠道人。
天渠道人和叶四微都没想到,这纱帘后的病人,竟然是高手,一时天渠道人多少不及,吃的一声,细针刺入了肩头血脉,哎哟一声,立时捂住了肩头,冷汗直冒。叶四微喝道:“什么人突施偷袭?”
那叶四微陡然想起了襄阳之事,喝道:“你是伍昭霞?”里面的 人果真是伍昭霞。
当时叶四微大怒,单剑划出了一道厉闪,纱帘碎开,左右飞开,一根细针陡然射向了叶四微。
叶四微当的一声,击飞了细针,此时商亭真陡然走近,一掌拍向了叶四微。叶四微来不及挥剑,只好左掌接了一招,砰地一声,两人对掌,叶四微和商亭真同时撤后一步,叶四微暗道:“这商亭真居然会武功。‘那时,商亭真喝道:”叶四微,我这里是医馆,不是武馆,请自重。“叶四微指了指伍昭霞,说道;”她无辜打伤天渠道人,是何居心?“当时商亭真缓缓走到了天渠道人身前,一掌劈出,击中了天渠道人的肩头,吃的一声,那细针陡然射出,射到了后面的板壁上。天渠道人捂着痛处,说道:”多谢了。“
叶四微看了看伍昭霞,看了看商亭真,拉着天渠道人出了屋子。
那时伍昭霞说道:‘先生,惊扰你的好事,莫怪。“商亭真说道;’无事,我看看你的腿。”
当时拔列宏看到天渠道人两人从屋子里出来,面色不善,就知道有点问题,一时暗自留意。
当夜时分,一道人影到了这木屋前,探头观看。里面的商亭真喝道:‘何人鬼鬼祟祟的,进来说话。’那人却不进来,飞身就走。伍昭霞说道;“先生,不必多虑,小喽啰而已。”商亭真叹道;“想不到青城叶四微是这种阴险小人,居然如此做法,我真是高估了他了。‘伍昭霞说道:”先生,可知这时那天渠道人的病人如何了?’商亭真说道;“多半在准备棺椁了,我也是无计可施。”伍昭霞说道;“那病人看来无药可医?”商亭真说道:‘你怎地关心此人?“伍昭霞说道;”我不是关心他,而是对于这中四门道教,十分不敢相信,他们会如何对待先生?“商亭真说道:”去她的中四门道教,都是教人头疼的东西,嘿,还不如火乾道。“
伍昭霞说道;“先生何出此言呢?”商亭真说道:“火娘子虽然稍显低调,可是办事却稳重得多,身处狼窝而不失身,地处夹缝而不屈从权贵,是不是很可贵啊?‘伍昭霞叹道:‘先生所见,的确不俗,我等不敢望其项背。”商亭真说道:’再看看中四门,都是什么人呢,一个脾气暴躁,一个阴阳古怪,一个娇里娇气的,一个道貌岸然的,都是什么东西?“脾气暴躁指的是天渠道人,阴阳古怪指的是冷峡道人,焦里娇气指的是谢诗韵,道貌岸然指的是叶四微。
伍昭霞说道:‘先生所见的确不同凡响,四门如此,夫复何言?’商亭真说道:‘唉,今非昔比了,昔日这中四门还真是人才济济,顶峰时期比之终南都有过之无不及。不知何时,青城变了味,无极变了闷,神秀变成罐,崂山变成棍。“伍昭霞说道:”先生解说得十分到位,青城的确变了味道,不再是先师青禾子那时的威望和地位绝佳之时。而无极不再是声名显赫,而是变得沉默寡言。神秀昔日道法无可匹敌,如今确实变成了大花瓶,人人观看临摹,心生美感。崂山变成了一触即发的火药桶,点火就着。“
商亭真笑道:‘你这丫头,腿上得了如此大病,还如此嘴上不饶人,如果谁娶了你,定是不可好过了。“伍昭霞说道:‘先生此言甚是,我的腿不好,将来何以嫁人,准备孤老终生吧?”商亭真一呆,说道:“你不必如此,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何苦如此顾影自怜呢?”伍昭霞说道;’先生如果治好了我,我定然厚报。‘商亭真叹气道:’别说这话,你白天替我出手,刺伤了天渠道人,今天我也算见识你的豪气和侠义,好,我一定医好你,不然我就不干这营生了。“伍昭霞十分感动,说道;‘有劳先生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有人奔进,却不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