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梦想”
“遥望群星之上”
“我漂泊”
“抬头又见那夜里的大海之中”
“跌落的天堂”
“流血的土地”
“我抚着它看不见的伤痕”
“啊-哈——啊——”
“呜-呜——呼——”
“日出在何方?”
“甘霖在何方?”
“圣地在何方?”
“天堂在何方?”
“啊-哈——啊——”
“最后再问一次,死亡在哪儿?”
歌声伴随着水花的落下而停止。久违的清风拂过涉儿的脸庞,一头黑色的秀发扬起,被风吹地四下飘散,就像黑夜给她披了一层黑色的莎。秀发翻转,晃动,忽然有一线光芒从那里发出,接着又重归黑暗。风停了,涉儿捋捋头发,依然坐在一块巨石上,“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她看向湖岸,一点星光使她看清了岸边,那里还是什么都没有。涉儿瞟了一眼那空中的星光,“果然,担心是有用的。”靠近湖岸的水中,一抹嫣红惊现。
当涉儿叫出辰新和荒月去看的时候,少年已经被冲到岸边来了。他的胸口被剑刺穿,背部还有好几处剑伤,右小腿也被利刃刺穿了,不过幸好捡了一条命回来。辰新两人赶紧把他抬到老人那里去。当少年被抬出水的那一刻,涉儿看见他手里的斗笠已经被他抓变形了,里面似乎裹着什么东西,一个大小差不多三十厘米的长条形物品。
老人把来福的一端扎在少年右胸的剑孔里,似乎有香气冒出。过了一会,老人慢慢抽出手中的竹竿,少年胸口的肉也在同时开始愈合,不到一会儿,少年胸口的伤口就愈合完毕。老人把他翻过来,治疗他的后背。
顷刻,少年已经治疗完毕。
老人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把手中的“来福”靠在门边。“可以了,轻点进。”老人拉开门。涉儿和辰新走了进来,屋子里的灯已经点到最亮,光芒照在少年的脸上,他哭了。泪水从他紧闭的眼睛里流出,少年死攥着的手松开了,那个斗笠从他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包裹着的东西从不成样子的斗笠里滚了出来。
“怎么可......”涉儿吃了一惊。
“不可能!”老人立刻蹲下去把那个东西捡起。他把涉儿和荒月拉出房子,关上门。他对着荒月狂吼,“带我去发现他的那个湖边!”
荒月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涉儿却带头跑了起来,她的长发在空中飞扬,老人赶在她后面跟着她跑。
辰新站在水边不说话,他提着一盏灯,红色的头发被风吹地不断向上飘着。灯光还照亮了他旁边地一处陆地。那片地上是那艘小船的残骸,辰新把它拖上来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艘船船头的一半已经消失了,船中间的断裂处根本无法形容,只是给人一种感觉,那是一种狂暴的兽性,就像整条船被从中间咬断一样。
老人直接从石头上蹦下来,涉儿紧接着跟下来。老人根本不和辰新解释,脱了鞋子就扑进水中。他的脚踩在泥沙上,双手伸进水里不停地捞着。涉儿看着辰新身旁的船的残骸惊讶地瞪大双眼,辰新看着水中的老人,他白色的须发飘扬,脸上不断显现的皱纹和他手臂上爆出的青筋显示出他还在不断地用力摸索。辰新跳下去,扶住老人,“老年,虽然不知道你在找什么东西,但是这一带我都翻遍了。除了哪边的半只船,什么都没有。”
老人呆住了,他瘫倒在辰新怀里,“李阳,李阳...”晕过去了。
辰新回头看岸上的涉儿,传递出一个疑问的眼神。涉儿的神情也十分低落,她伸出紧握的手,灯光照在她的手上,她手中握这一根竹子,只有大约三十厘米长的竹子。那根竹子的一端被生生折断,泛出惨白色的竹皮。
“少年手里攥着这个。”她说。
......
少年独自一人坐在最靠近岸边的岩石的顶端,他抱着自己的膝盖。
好冷。
远方的天空里,一颗星星依然在发着光。星光照在少年的膝盖上,一顶被展平的斗笠放在他的膝盖上。他出门的时候,爷爷还在昏迷。涉儿跟着他走到大戈壁前,关心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辰新和荒月也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难过,说,爷爷有办法把竹竿复原的。但是到最后,没人问过他,无双怎么样。可是少年知道他们已经猜到了结果。
少年把斗笠死摁在头顶,他把整个脑袋埋在双腿之间,轻轻的呜咽声从缩成一团的少年嘴里传出来,“无双死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少年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