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的。
宴清风眉头拧得更深了。
“公子,两个身份悬殊的人,哪怕有过惊鸿一瞥,更多的只会是轻视和蔑怠。势均力敌的人,才能有感情和尊重。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不就告诉我们,他们修不成正果?”
她说得很认真。
宴清风明白过来,她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
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去对她好,只会威胁她,欺负她,贬低她。
那时他就像对待俘虏一样,用各种手段胁迫她屈服。
可是这种手段只能得到人,或者尸体,得不到一颗真心。
是他,叫她以为身居高位者都是如此。是他断了自己的后路。
罢了,换一个故事。
“孔雀东南飞……”
宴清风刚起了个头,卓明月便道:“刘兰芝不被婆母所喜,被赶回娘家后投井自尽,后焦仲卿随之上吊而死。”
她有些扼腕。
宴清风道:“刘兰芝和焦仲卿算门当户对,这说明有没有好结果跟是不是门当户对没关系。”
他固执的想向卓明月证明,没有门当户对也没有关系。
“这说明有个爱刁难的婆母,便没有好下场,我曾经也差点被那样的婆母……”卓明月说到一半,笑了笑,“不过我没过门,算不得婆母,能侥幸活下来也算我的万幸。”
宴清风脸色又黑了几分。
这都什么破故事,罢了,不念了,还是念诗吧。
宴清风拿了本词集。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换一个。”
“啊?”
宴清风有点不明白,这首词又怎么了。
卓明月嫌弃道:“陆游以无子之由休了唐婉,游园之时再遇唐婉,却旧情难却,在墙上写下钗头凤,致使唐婉无法忘怀郁郁而终。可彼时陆游已经再娶,何苦再去招惹前人?”
宴清风不知道这首词还有这样的内情。
如此说来,陆游当真是渣了。
卓明月想起来某个人,当笑话说给他听:
“我先前差点嫁的那个男人,他跟陆游是一样的。从来没有待我好过,却说要娶我,闹得沸沸扬扬后弃我不顾,使我成为满城笑柄。他娶了别人之后,又说悔了,作出爱我的姿态来,你说他可笑不可笑?”
宴清风看着她,有点艰难地道:“可笑。”
卓明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说他了,怪晦气的。”
宴清风想着,在他听不到的地方,她大概也同别人这样说过他吧。
这就是她眼里的他,阴晴不定,畜生不如。
其实只是这样说他,已算仁慈了,他真正做过的,远比她说出来得多。
他沉默了会儿,再度扯开嘶哑的嗓子。
“我给你念滕王阁序。”
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喉咙都是剧痛。
这一回,卓明月听得很认真。
当听到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她双眸微亮:“是在豫章?”
“嗯。”
“好美,”卓明月双手拖着腮,眼帘微动,“若是能去看一眼,就好了。”
宴清风看着她光芒黯去的眼底,脱口而出:“等你眼睛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是在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