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宝啃完排骨,拿帕子擦擦手,才小声与梁璟冽嘀咕;“说来,这都是你们家做的孽!”
“我们家?”梁璟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不拿自己当外人,下意识就把自己当虞家人了。
柒宝舀了一勺子松仁玉米:“嗯,就是你娘,呃是你嫡母家的兄长,抢了人家的酒楼,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那家几兄弟气不过,就在半道上抢了白二太太,被官府捉拿。
后来.....后来也不知怎的,就流落到了这里!”
梁璟冽脸色瞬间难看至极,半晌才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来:“她和她的家人一贯如此,吃相难看还偏要装作无辜模样!”
偏他那个没脑子的爹,还觉得他那嫡母人美心善,最是柔弱可怜。
柒宝给他夹了一块儿鸡肉,低声问:“他们现在被益州官府列为罪犯,虽不至于通缉,估计日子也不会好过。
你不会去告发他们吧?”
梁璟冽狠狠咬了一口鸡肉:“我是吃多了撑的,还是脑子进水,会去举报他们?”
他心里只是遗憾,这几人怎么就不把白二太太一家子给砍死算了。
白二太太母女还有白之豪,他都是见过的。
那会儿梁天赐兄妹刚出生,白二太太打着娘家人的名号来看望白悠然,带着几个孩子就在燕王府住下了。
白之豪跑去他的房里,把他收藏的玩具全都给搬走不说,有几样他最喜欢的玩具,死死保住不愿意给白之豪。
白之豪素来蛮横,见他不给,两人就打了起来。
他从小得爷爷训练,年纪虽小,身手却是练的不错,白之豪压根不是他的对手,被梁璟冽压着打的鼻青脸肿。
“你这孽子!不过是几个小玩意儿,你便对人下这么重的手,如此不友爱兄弟,简直太让人失望了!”
那时候的梁璟冽还小,讨厌一个人的心思,压根不懂得掩饰。
他指着白之豪怒吼:“他就一个打秋风的,见什么都想抢,算我哪门子的兄弟?”
啪!梁元齐一巴掌扇他脸上,打得他脑袋发懵,牙齿松动,吐出一颗带血的牙来。
“我早说不该生你,你就和你那贱人娘一样,果然是卑贱之人所生,心眼如此之小,真是我燕王府的耻辱!”
那时候他已开蒙,读了些书,也学了不少的人情世故,自然明白父亲这话,骂得何其狠毒。
他瞪大眼,努力让眼泪不要掉下来,免得叫人看见他的怯弱。
“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梁元齐越发愤怒:“我就知晓,你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谁家儿子会这么瞪老子?
别以为你是长子,这王府的人便要让着你,你弟弟才是嫡子,这一切都是他的,你给我记住了!”
当着一众奴仆的面,梁元齐丢下这么一句话走了,似乎不知这话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自此之后,奴仆越发怠慢,不但衣服无人熨烫打理,便是吃食也多是冷的馊的,说出来无人相信,堂堂王府小公子,过得竟是这样的日子。
他的奶娘搂着他抹眼泪:“诺大的王府,上头有王爷王妃做主,再不济那也是世子爷做主,如何就怪到了你亲娘身上。
那样能干的一个人,若是嫁到外头,给人做个正头娘子,必然也能将日子过得红火,何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