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以往的霸气,沈云州的力道不大,只是惯性使然——
宋思弦超前扑的时候,手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伤处,落在了床侧。
饶是这样,他们距离也变得很近,感觉他清浅的呼吸都似乎能喷薄在她脸上。
宋思弦明知此时的沈云州并不能对自己做什么,可心还是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沈云州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柔和又宠溺,分明无言却又好似道尽了万语千言。
他手倒扣在宋思弦的手上,大拇指轻轻摩挲了几下。
手背上传来的温润的触感,让宋思弦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大人醒了——”就在宋思弦觉得慌乱的时候,太医过来了。
“太好了,大人醒了。”怕国舅有个好歹,仁帝命整个太医院都在东宫候着。
此时见沈云州醒了,众人心头压得石头不由得都落下了。
宋思弦见状,本想起身让开地方,方便太医们诊治。
偏偏她刚起身要离开,手就被人拉住,也没看到他如何用力,偏偏就是没办法挣脱。
宋思弦暗自跟沈云州较劲,太医却道:“您还是在这待着吧。”
说着,还贴心地将圆凳放在了沈云州头侧床边,甚至用袖子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姑娘,您在这坐着就好。”
实不是太医狗腿,只是有时候医学的尽头也是玄学。
有人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在那一站,就能压住。
有的人那就是跟扫把星在世一般,人就位,招魂幡就可以打起来了。
屡次国舅生命垂危,这女子一来就转危为安,比吉祥物都好用。
太医虽然是跟阎王爷抢人的存在,有时也迷信得很。
宋思弦只能乖乖坐在沈云州的身边。
沈云州嘴角微微翘起,眼底闪过一丝的笑意。
太医过来诊脉,示意他抬手,他一只手抬起,换了另外一只手握住宋思弦的手,无比自然。
太医嘴角一抽,不由得又侧头看了宋思弦一眼。
“国舅大人此次伤得凶险,鬼门关外走一遭啊,如今切记不要急怒不要操劳,要平心静气好生修养……”
太医碎碎念了许多,沈云州却只言片语没说。
院判道:“大人不必张口,说话胸腔震动,也会疼,就静养吧。”
正说着话,仁帝听到消息风风火火来了。
这头一进屋,屋子里跪倒了一大片,他摆手:“不必多礼,先救人要紧——”
说完,往沈云州床榻上来了,宋思弦刚想起身,手又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她侧头一看,见沈云州微微摇了摇头。
她便安静地当一块背景板。
仁帝过来,见到沈云州睁开眼的时候,四目相对,沈云州分明没说话。
仁帝眼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怀瑾啊,这次真是苦了你了,朕对不住你啊……”
他说着,就想上前拉沈云州的手,一看他的手被占着,愣了下。
金顺眼明手快又搬了个圆凳放在床前,仁帝从善如流落座,见沈云州一只手抓着宋六。
他忽然起身,将沈云州另外一只手也牢牢地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