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帝笑得眼睛弯了:“好好好,你是大人了。”
他说着随手抄起一旁的奏折,打开让南宫允看,“既然是大人了,帮父皇看看,这个人应该怎么处置——”
“陛下——”贵妃连忙抬手阻止,脸都吓得白了。
仁帝却抬手:“无妨。”
南宫允认真地看了看,真是从头看到尾,一板一眼的模样,让仁帝心软得一塌糊涂。
然后南宫允乖乖地合上了奏折,揉了揉眼睛:“父皇,儿臣还小,等儿臣长大了,再告诉您办法。”
“哈哈哈哈——”仁帝抱着他,拿下巴胡茬扎着南宫允的脖颈。
贵妃将准备的甜汤拿出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喝完,本以为贵妃会说些什么,她却什么也没说领着八皇子走了。
似乎真的是来送甜汤的。
仁帝看着他们的背影,眸光又落在奏折上,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
“你说,允儿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这道奏折是参人的,太子妃的族兄李怀,显国公的老来子,说来也算是太子的小舅子。
强抢民女,抢的还是个孕妇,还逼死了人……
御史台的奏本雪花一般上来,偏偏李家护犊子,一推二六五,不但不安抚人家,还扬言爱去哪告去哪告,他可是未来的国舅爷。
猫不留听说过吗?
仁帝冷笑着,将奏本合上,扔在了一旁。
“没有怀瑾的本事,还偏要做美梦。”仁帝舔了舔牙齿,忽而低声道:“想要当国舅,也不看有没有那个命!”
金顺听得,恨不能捂上耳朵,太子如愿继位,显国公府才会水涨船高。
想要当国舅,也得太子能当上皇帝才是。
陛下这是……对太子不满了?
仁帝却拿出另外一本奏折:“两淮赋税,免了五年。”
金顺接过,下意识道:“陛下宽厚待民。”
仁帝冷笑一声,“朕哪有太子仁厚。”
“两淮赋税免五年,国库的钱哪里找?跟着怀瑾做了这么久,本事是没见长,这心眼是越来越软,跟着老虎学,学不会扑兽倒是也罢了,猫叫是跟谁学的?”
金顺看了奏本,小心放在一旁,脑子里快速转动:“这奏本不是说是国舅的主意……”
“国库缺钱,延江免赋税,因为总共也没仨瓜俩枣,可两淮平原多,之前是因为发水,水退了,回家继续种地,地又不会跑,免一年还不行?”
“这营城密探来报,怀瑾宴饮喝吐了……”仁帝拿着奏本拍着桌子:“怀瑾喝酒都喝吐了,这是搞了多少钱啊……”
“他上嘴皮下嘴皮一碰,空口白牙,朕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金顺终于知道陛下这几日为何气不顺,赶忙上前劝道:“太子还小,陛下正值壮年,慢慢教便是,哪能谁都能像陛下一般,年少有为啊,有的人就是大器晚成……”
这话不劝倒是还好,这皇位,本也是兄弟们互相杀来杀去最后他有沈家助力坐上的……
想到这,这训斥太子的底气都有些空。
“罢了。”仁帝将奏折推到一旁,“等回来再收拾他,现在让怀瑾头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