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又饿又累,如今看到阿婆,见到驴车就喊石头。
她再没办法狠下心来杀人。
倒是沈云州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醒了,双眼闪过杀意,匕首备在身后,已经慢慢上划缓缓打开了……
没等他动手,老婆婆转头朝院里喊道:“老头子,快搭把手,救人了。”
就听吱呀一声,一个步履蹒跚的大爷出来了,看起来倒是很矫健。
“来喽,是石头回来了吗?”
“不是,是石头的车,估计石头跟牛二在城里牛二姐姐家里歇了?”
“那也该家来捎个信儿啊。”
“先别说没用的了,先救人吧。”
老头别看腿脚不是很利索,劲儿还很大,不但能扛起沈云州,便是胡三也顺利地扛进屋。
他抬手摸了下胡三的头:“这小伙子结实啊,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宋思弦也被老婆子拉了进屋:“你见过石头了吧?眼睛亮亮的……”
宋思弦低下头,讪讪道:“见、见过了。”
“那是我孙子。他啊,是个命苦的,才八岁,娘就病死了,他爹上山打猎被熊瞎子吃了……”
“唉,你说那些做什么。”老头打断了她:“先救人再说。”
“唉,看我,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姑娘等会哈。”
石头奶奶说着,转身进了厨房,端了一碗小米粥出来,不由分说地放在了宋思弦手中:“先吃口热乎的,垫吧一口吧。”
几乎是同样的话,宋思弦眼眶腾地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愧疚,难受,后悔各种滋味涌上心头,若不是救她,石头也不会死。
“婶子这怎么好意思……”宋思弦连连推却。
“吃吧。我去给你烧水……”阿婆说完,转身又忙活去了。
这头石头爷爷从床底下掏出个箱子,仔细地吹了吹上面的灰。
“这还是石头爹留下来的,他是个猎户,经常上山,经常受伤,也不知道伤药还好用不好用了。”
说着,将箱子打开了,伤药,剪子,钳子,小刀还有针线都在,显然是个药箱。
胡三腿上的箭还没拔,时间长了里面定是要化脓的,她上前了一步,便看老头将药瓶打开嗅了嗅;“这刀尖药倒是今年石头配的……”
说着,将药拿了出来。
刀尖药又称做金创药。
能够让伤口很快地止血止痛,让伤口结痂,防止腐坏流脓。
这头沈云州闻言,挣扎着起身走了过来。
老头将针线包也拿出来,又去拿了一瓶烧刀子和一个海碗,还将针线包在碗里泡了泡。
宋思弦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石头爹以前受伤的时候,这么干过,有一次肚皮都裂开了,他就是这么缝上的……”
宋思弦点头,拿了小刀,在火上烤了烤,这才慢慢地胡三大腿上的皮肉慢慢剖开,箭镞有倒刺,她小心翼翼地将箭簇用钳子夹住,顺着方向给倒取出来。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大腿上的血瞬间涌了出来,老头立刻倒出金疮药,上了上去。
血倒是止住了,但是创面还挺大,宋思弦想了想,还是穿了线,打算给胡三缝针,手刚要落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沈云州?”她一个眼神看过去——
沈云州似乎瞬间就心领神会,他将手在碗里沾了沾,然后接过针线。
在宋思弦的示意下,缝了几针。
很快几个人将胡三身上的箭取出来,胡三沉沉地睡着,阿婆又给沈云州端来一碗米粥。
沈云州一怔,却比宋思弦从容,道了谢就客气地吃了起来。
他都遭了难了,皮相还是如此好,动作斯文文雅,阿婆捂着嘴笑道:“这小伙子俊得嘞,十里八乡再没有这么俊的后生。”
宋思弦瞥了一眼沈云州,岂止是十里八村,便是整个大曦也没几个。
大半夜的折腾人家,阿婆给几个人关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