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本想过来,沈云州摇头:“你也别动了,先把火升起再说。”
胡三点头,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嘿,大人,火折子泡水了。”
沈云州嗯了一声,也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缓缓打开。
他的火折子外面包了一层防水布,所以拿出来,他只轻轻一吹,凑到木柴底端。
肉眼可见的白烟,自木柴底下徐徐升起。
不多会儿,火焰便变成了明火。
沈云州将火折子收好,又用防水布卷起,塞回了怀里。
转头却看向胡三道:“这火是怎么升起来的?”
胡三耿直,本想说大人你这不是废话么,不是你升起来的么?
但是他眼神瞥到自家大人将宋娘子小心地抱在怀里,又慢慢挪动了姿势,用后背给她挡着风。
又想到刚才小娘子眉眼的倔强,不撞南山不回头的狠劲。
眼前一亮,犹豫着问道:“火,是小娘子钻木取火生出来的?”
沈云州:……
没等沈云州开口,胡三哦哦哦地一拍脑门:“是大人接过了宋娘子的木头,升起来的?”
沈云州脸色缓和了许多,胡三难得动了脑子。
他抬手看着宋思弦原本准备好的工具,学着她的样子,钻了几次。
许是力气大,不过几下,火就窜了起来。
胡三看在眼里,又哦哦哦了再次猛拍脑门:“大人,小的懂了,其实宋娘子刚才已经生着了火,只不过她太累了,没看到。”
沈云州拿着木柴的手一顿,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胡三道:“不错,等她醒了,若是问起,你就这么说吧。”
胡三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吧。”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毕竟受了伤,又划了一宿船,力气还在水里扑腾耗费了不少,没等宋思弦醒来。
胡三就躺在一旁,阖上了眼皮,呼呼地睡了起来,那呼噜比不时拍打岸边的浪都响。
沈云州看了胡三一眼,这木头脑子居然也有转动的一天,倒是稀奇。
他看着宋思弦似乎有些冷,不断往他怀里扎。
心念一动,摇了摇她:“醒醒,宋思弦——”
宋思弦觉得周围很暖,梦到自己回了京,沈云州又看上了宛月,搂着宛月跟自己说滚。
她立刻带着姨娘,拿着包袱马不停蹄地滚了,然后就滚去了戏楼。
见到沈云州一手搂着宛月,一手朝着戏台撒钱。
宋思弦这个乐啊,心里骂了句傻/逼,却捡钱尖得不亦乐乎。
他撒的翡翠珠子,金锞子银锞子,宋思弦看他身后还有一大箱子,翠绿翠绿的翡翠链子……
跟姨娘道:“娘你在这等我,我去找盆。”
方柔还笑道:“这些钱够了,咱们走吧。这金锞子好眼熟,我小时候也玩过。”
宋思弦连忙将手里的都给她:“我去拿盆接。”
她转头就看到角落里一个洗手的铜盆,她随手将水泼了出去,就回头美滋滋地接钱。
上方的沈云州一看她端着盆,气得脸都白了,直接转身端起箱子,倒着扣下来,里面无数的金银财宝,如天女散花般往下砸。
宋思弦这个乐啊,用钱砸我吧砸我吧,让猛烈的暴风雨更犀利些吧。
她正乐得美滋滋,就被一旁的人不客气给推到了一边。
擦,谁这么没素质。
她刚要扭头看人,又被推了下,接着耳边响起的,是熟悉沈云州声音,“宋思弦,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