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沈云州正拿着帕子轻轻将她头上的汗给擦去。
夕阳西下,晚霞似火在天边浮现,沈云州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让人闻了就觉得清新,偏偏长得也不逊色于身后红灿灿的晚霞。
宋思弦没忍住,朝他笑了一下,就再次低头落了针。
汉子整个脖子上,如今成了刺猬一般,被插了许许多多的针。
但是等宋思弦最后一针落完,汉子仿佛被抽去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过了半个时辰,宋思弦这才一一收针。
又提笔写了方子,“晚上水泡应该会干瘪,不用管,按时服药。最近不要洗澡沾水。饮食上也要注意,忌吃鱼虾,鹅鸭,豆腐,湿热的水果。饮食上尽量以清淡为主。”
“三日之后,再过来找我看一眼,看看有没有去根,若是还有,就再截一次。”
汉子哆嗦着手接过方子,看宋思弦的眼神十分感激。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要磕头:“我庞虎走南闯北多年,今日险些丧命,多谢宋大夫救我一命,今后上刀山下油锅,万死莫辞——”
宋思弦摇头:“言重了。”
她还没什么让人下油锅的事情。
庞龙还要磕头,沈云州朝着胡三看了一眼,胡三这次领会得十分到位。
“哎,大兄弟赶紧起来吧,快家去吧,这病没好可别累着,一切等好了再说……”
说着,扶起了他,还问了他地址,不由分说将他背上肩膀给送走了。
宋思弦这一日虽说看得不多,只看了两个病患。
不过两个都挺费时间,一个奔波在路上,一个耗费眼神。
两个都医治完,她便靠在椅子上,眼皮子有些打架。
沈云州眼看着外面落山了,吩咐道:“今日就如此了。”
说着,就要过来抱宋思弦,若是没人倒是也罢了。
他刚走过来,宋思弦就明显看到周围的士兵,手拄着长枪,脖子却都整齐划一地往这个方向拧。
八卦是古今中外,不分男女之共性啊。
宋思弦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拉住沈云州的手:“没事,能走,不至于。”
就是稍微累了点,还不至于要被人公主抱。
沈云州见宋思弦脸色虽然白,可精神状态还好,便也罢了手。
“走吧。”他转身在前面带路,宋思弦紧跟在后。
等都进了衙门,宋思弦还能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
直到门关上,宋思弦走了两步,又好奇地返回贴在了门边上。
就听外面老爷们的大嗓门:“我滴个天爷啊,这是猫不留吗?这——”
另外一个汉子拍大腿:“这是猫惧内吧。”
“应该是猫温柔。”
宋思弦:……
她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赶紧站直了身体,就见沈云州一席白衣,十分困惑地看着她:“怎么还不走?”
“啊。”宋思弦低头将怀里的手帕扔在地上,又蹲下身子捡起来:“东西掉了。”
沈云州:……
他眼里浮现一丝笑意,“用我过来抱你么?”
他说着,摊开手示意四周:“没人。”
宋思弦摆摆手:“你转身。”
沈云州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命转身,宋思弦已经三步窜成两步,一个助跑,顺利地跳上了沈云州的后背:“哥哥背我吧。”
沈云州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笑得比春风还要温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