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是被香味儿给勾醒的,最先动的是鼻子,眼睛还没睁,香味就将她肚子勾引得叽里咕噜叫。
她还是困,却架不住味道香。
烤肉的味道……
她闭着眼睛仰头朝前,味道好像又在左侧,她又忍不住脸朝左开始嗅,味道又变到右侧……
等脸转到右侧,眼看着就能靠近了,味道又飘到了左侧!
她刚要恼怒,鼻子就被带有孜然味道的手给捏住了。
她呼吸不能缓缓睁眼,就看到近处沈云州的放大的脸。
他低低笑了一声,“醒了?”
宋思弦还是困,闭眼摇头:“没醒,我还能睡。”
刚说完,嘴里被人放了肉。
她下意识地一嚼,还挺香的,于是她终于坐起来,享受国舅大人的投喂。
“这一路还很长,醒了的话就下马车走一走,活动活动手脚。”
沈云州这话说得其实没毛病,但是yin者见yin,智者见智。
宋思弦不由得想起白日里在马车时,自己没少活动手脚,忍不住脸烧了起来。
眼睛也四下滴溜溜乱转,沈云州本还没觉得有什么。
等见到她不自在的神情,顿时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得也微微上翘。
“好好吃,别胡思乱想。”话虽如此说,沈云州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也有些红。
宋思弦吃得满嘴油,这头胡一隔着车门请示道:“大人。”
国舅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了起来:“清点好了?”
“伤了十四人,死亡六人。”
“亡故的厚葬,按照军中阵亡处置,家中独子,家有老人或是妻儿要养的,再另厚赏,伤的人,就地安顿养伤,自行歇息,俸禄照发,另外单独再赏。”
“是!”胡一听命离开了。
宋思弦见沈云州似是不太痛快,不知道是失去手下而心痛,还是因为银子大出血而肉疼。
或者兼而有之。
“国舅对待属下倒是大气。”宋思弦想了想,称赞道。
“大气?”沈云州不屑地摇头:“便是给再多的钱,又能如何。”
“无论是天潢贵胄,还是贩夫走卒,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是没了。”
沈云州沉默下来,显然不想多说。
宋思弦这才发觉,他不是因为抚恤金发得多心疼,而是真的心疼失去的手下。
她觉得这个样子的沈云州,格外的让人心疼,于是忍不住抬手想要安慰他。
只是她忘了刚刚手摸了烤肉,全是油。
所以手刚盖住他的手背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反手一握,便觉不对,随即低头一看,气得咬牙切齿:“宋、思、弦!”
宋思弦顺着他的视线看,这才发现她将油都蹭在了他洁白的袖口上了。
眼看着国舅爷的视线渐渐变冷,她立刻道:“你看看你,这多大点事,不就是个袖子吗,我给你洗还不成,一天天的,就会吹胡子瞪眼睛的。”
她白了他一眼,便想下车,却被他反手一拉再次跌入他怀中,腰上被他不客气地一掐:“小没良心!”
宋思弦看着他下巴上的红痕,刚要抬头咬,就被他抬手挡住:“下巴是男人的脸面!”
宋思弦没忍住笑了笑,又觉得口渴,“有水么?”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