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宋思弦的手都要木了,马车摇摇晃晃,她最后躺在沈云州的怀里睡着了。
直到马车平稳停下,宋思弦仍没醒。
沈云州将她抱在一旁放好,下了马车。
外面太子南宫弘显然等了有一阵了,见自家舅舅神清气爽,脖子上下巴上还有红印子。
于是打趣道:“这天气,蚊子也太多了。”
沈云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事跑过来干嘛,怕再被刺杀?”
南宫弘:……
刚才被刺客埋伏的时候,箭雨密集射来时,他真的以为要完了。
要不是关键时候舅舅推了他一下——
“刚才多谢舅舅。”南宫弘正色道:“不瞒舅舅说,孤现在小腿都抖。”
“你又不是第一次被埋伏,习惯就好了。”沈云州捏了捏手指,似乎想宽慰他:“想当年我被刺杀的时候,腿也会抖,也会害怕……”
太子十分好奇:“舅舅是如何克服的?”
沈云州捏了捏耳垂:“也没克服,就是后来别人准备刺杀我,我就先杀他,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嘛。”
太子看了看自家舅舅,这话就不知道该如何接了。
“可孤不知道谁是幕后指使。”
想杀他的人太多了,太子是一国储君,却也是名正言顺登顶的备选,所以若是仁帝有个三长两短,太子便可光明正大地继位。
其他皇子想要那个位置,率先要扳倒的,便是太子。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想置他于死地,是旁的兄弟还是一母同胞。
他不敢想。
“无妨。”沈云州抬手拍了拍肩膀:“等次数多了,慢慢也就猜到了。”
太子:……
“舅舅是懂得安慰孤的,本来孤只是有一丝的惆怅,被舅舅这么一安慰,更上火了。”
沈云州拍着南宫弘的肩膀,哈哈笑了起来。
太子唯有苦笑,等笑声歇了,国舅平静道:“不被妒忌的是庸才,路边被打趴的流浪狗倒是没有人会在乎,不过人走人过,还是要啐上一口。”
“当你实力足够强,成为猛虎的时候,那些宵小自然要忌惮几分。”
太子心中一暖,自幼他便得了舅舅许多的关爱。
如今被舅舅变相地表扬了,唇角压都压不住,于是挺了挺身板,打趣道
:“那舅舅如今都已是猛虎了,为何宵小还会在路上动手?”
沈云州低头摸着袖子上的褶皱,似笑非笑地看了太子一眼。
“还不是因为路上多了个你?”
口舌之争太子如何是沈云州的对手,再次完败。
两人正说着,裴潜打了只狍子回来。
“这傻狍子,都不用打,见了人都不知道躲,我一想,来都来了,也不好意思放过,就象征性地射了一箭,还射偏了,钉在一旁的树干上,本以为会吓走吧……”
“谁曾想这傻狍子转头撞在了树干上,自己把自己给撞晕了,我又补了一箭。”
太子听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沈云州面上也带着笑,转头看了裴潜一眼。
这头侍卫们忙着生活,胡三一直大力的劈柴,胡二拉住他:“够了够了。”
几个人刚把狍子皮扒了,肉剔了下来,穿了串,又将骨架架在火上烤。
这头国舅撸着袖子,带着太子兴致勃勃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