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拾雨觉得耳边痒的不行,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嘴角一歪,低声回:“别动,再动我就亲你。”
晏亭柔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江边已经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她不想被更多的人瞧见,自己被赵拾雨抱着的不体统样。就赶忙同那白衣女子说:“姑娘,不管何时,你来东湖街青萝斋找我,有什么困难都能解决的。”
赵拾雨给了武同一个眼色,武同点头,因外面人多,他只好换了称呼,“公子,放心。”
赵拾雨便不再担心,他径直抱着晏亭柔朝滕王阁东边侧道走,去寻阮六郎的马车。
“放我下来!”晏亭柔的脸上红的发烫,可双手和双腿又是冰凉,她觉得自己于一身之上,冰火两重天,羞的不知该怎么办。
“不放!”赵拾雨见她脸颊绯红,甚是可爱。知她冷,拖着一身是水,湿哒哒的罗裙也走不快,就决心要抱她到马车上。
不过百步的距离,好似走了许久,往来人群众多,都不禁望向这里。俊逸的公子怀里抱着一个娇俏的小娘子,怎能不惹人看呢。晏亭柔觉得自己被看的快羞死了,只好央求道:“赵拾雨,放我下来,好不好?好多人看着呢!”
赵拾雨摇摇头,仍往前走。
“拾哥哥,放我下来。”她声音可怜极了。
他听着这声“拾哥哥”,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赵拾雨心间一动,似有面鼓被敲响。他停了脚步,执拗的盯着怀中之人,“再说一遍。”
“拾哥哥,放我下来,好不好?”
“不好!”赵拾雨嘴角得意的笑了。
晏亭柔怒视,“你!你不是说再让我说一遍!”
四目相抵,赵拾雨点点头,一脸认真,好似说着多么郑重的事情,“好听。小柔叫的拾哥哥真好听。我是想再听一遍,可没答应放你下来。”
“你!真无赖!”
“六郎!放脚凳!打帘子!你家小姐落水了!”两人离阮六郎还有十步之遥,赵拾雨就喊了起来。
阮六郎麻溜放好脚凳,掀起帘子,关切的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赵拾雨抱着人钻进了马车里,对阮六郎说:“去滕王阁里报我的名字,要个毯子来。”
“不用了,别闹得动静太大了,不好看。”晏亭柔拦住了赵拾雨,嘱咐着:“六郎,赶紧回逢楼。”
“是,小姐。”
赵拾雨见帘子落下,就问:“从这到逢楼,小半个时辰呢。你真是要面子,不要命。这夜里多冷!”
“哦。”他说的没错,晏亭柔就是这样要面子不要命的性格,她不想成为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宁愿冻着一路,也不愿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去。她想着赵拾雨并不通水性的人,方才那么着急跑到水里去拽她,忽觉得心上暖暖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赵拾雨的声音有些不善。
“你不是不通水性么?”晏亭柔想起方才他在水里吼她的模样,有些害怕。
“你通水性,你就厉害了?”赵拾雨反问。
“……”晏亭柔这才觉得自己当时贸贸然下水确实不妥,她伸手去拉那女子时,就明白了,她的力气是不足以拉住一个决心求死的人。
“她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赵拾雨声音不大,字字都是责备。
晏亭柔方才觉得他跑入水里的有心之举,让自己心上萌生暖意,不过一瞬,就被这责怪打的烟消云散,她拧着眉头:“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见死不救么?”
“你这个人,脑子是不是不好使?江岸上这么多的人,轮得到你去救么?你就这小刺猬的气力,不被别人拖下水就不错了!备不住还得施救之人,费力救两个去!”
他说的好似没错,自己确实自不量力了些,没准还会给别人填了麻烦,可是“小刺猬的气力”是什么意思?晏亭柔低了头,不再说话。
车厢里暗的很,根本瞧不见她的表情,可就看着她垂着头,望着那青丝,赵拾雨就知晓自己方才许是说重了,伤了小柔的心了,让她难过了。他就抬手轻摸了摸晏亭柔的发丝,“拾哥哥不是凶你。”
“嗯。”晏亭柔低哼,声音有些颤抖。
赵拾雨以为她哭了,手足无措的解释起来,“我……我只是担心你,我怕把你弄丢了。你别哭,是拾哥哥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