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已经有了几个人选,都是在嘉宁军中得力,却还没能有什么官职的人。
朝中若经自己手,平白多了许多新人,莫说是皇帝,就算是朝臣都要议论。
“那有什么万全的法子?”。他问道,只怕名单交上去,会害了这些人。
“中规中矩便是最好的法子,那些个在朝中叫的上名字的老将,皇帝看着不眼生的人,都可以升一升。”杨逾道。
只要朝中众人与皇帝,都觉得被提拔的人是放心的,那边也就没什么能做文章的。
可那些能在一个位置待许久的武将,不也就侧面印证这人本身便中规中矩,没什么建树么。
把这样的人提上来掌管嘉宁军,傅其章又不甚甘心,怕如于信一样,危机时刻误了军机大事。
他正思忖着,却见杨逾从袖中取出一方纸条来:“这些人,都可以。”
傅其章疑惑,接过来看。纸条上赫然写着些名字:禁城军副将陈归,北路将军赵如奋,还有驻守京城的京将尤顺等。
如此六七个人名,确实都是在职位上呆了许久,朝中许多人都认识的。
但是傅其章却与他们打交道不太多,实属不甚了解。
想着他忽然神思一动,杨逾虽在兵部,但是除却那些个文书案宗,从不管军中的事情,又怎会这些人了如指掌。
“你在筹划什么?”傅其章看过去,觉得他举荐的这些人,绝不会如此简单。
“这些人陛下信得过,太子也信得过。朝中能拿主意的两人都放心,你便也能安生。”杨逾说话曲折,却另有深意。
不知何时起,傅其章也听得出这些话外之音,他试探问道:“他们是太子的人?”
皇帝也就罢了,特意挑了太子信得过来说,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杨逾料到人可能会反应过来,但没想着他能说出来,忙去让他小声些:“提拔了这些人,至少在太子那里,你过去的。”
其实,他意在为傅其章铺路,害怕因为沈家的事情,太子会疑心。
可殊不知,傅其章与太子早有谋划,还是不能宣之于众的长久谋划。
“那朝中,可都知道这些是太子的人?”傅其章问道。
杨逾摇头:“靖安大将军常在军中都未看出端倪,朝中那些人自然也不知晓。”
既然不知,那便好办的多。现在自己都在风口浪尖,也确实不能再提拔新人上来惹眼。
傅其章垂下目光,又去看了看那些名字,收了纸条道:“好!”
见人答应得痛快,杨逾也便安心了:“行,之后你拟了文书送到我这里就可以!”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有公务上的往来,傅其章看着平日着三不着两的人公事公办,还真有些不适应。
“诶,过几日荀将军要回京了!”杨逾忽得想起来。
傅其章惊讶:“秋猎吗?”
往年秋猎,南方驻将也只有江北军总将卢烨能来,这次竟是荀业之。
“江北军总将?”他即刻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说荀业之要做这个职位了么。
杨逾笑着点头,兵部里对这些事情一向灵光。
这样的调动傅其章是满意的,如此一来南边倒是能安定省心不少。
“不占你时候了,赶紧忙去吧!”杨逾知道他现在分身乏术,也便不留他。
可是傅其章却故作不解:“叫我空来一趟,不款待?”
“来!本少爷点一桌菜,你坐这儿不吃满两个时辰别走!”杨逾作势就要唤来伙计。
可他刚招手,傅其章却起身:“本将军忙着!替我给瑞书带好!”说罢,拂衣而去。
两人一见面便要你来我往几句,杨逾虽然话多,可面对这样的理直气壮,终究是有心无力。
穿过热闹的街市,傅其章与沈郁茹恰好在府门口相遇。
“回来了。”傅其章先下马,去将人从马车上扶下来。
沈郁茹道:“今日去,该说的都说了,只等着明天见面。”
二人省却了那些招呼,只一边说着一边往府里走去。
“将军!”景舟自府外快步走来,神色匆匆。
这几日只要一听到景舟叫将军,傅其章就开始头疼,肯定又是有什么事情。
景舟站定道:“将军,明日昭宁侯抵京,陛下要将军亲自去迎。”
“这不是礼部的事吗?”傅其章真是满脑子官司。
“陛下如此吩咐的。”景舟也无奈。
昭宁侯常年驻守北境沿线,每次来都似迎接功臣似的,还要三品以上京官迎出京城十里。
“知道了!”傅其章答,不甚喜欢去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