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侍卫把沈郁茹带到了一处酒楼,地处闹市也不偏僻,看着倒还真像光明正大的朋友宴请。
“夫人里边请!”两个人把门开了之后,守在一旁。
沈郁茹先往里看了一眼,并未见人。可刚踏进屋内,门却砰然关上。
她心中一紧,还未来得及回身查看,就听得屋内珠帘后响起一声:“夫人安好?”
这声音很熟悉,似乎不久前才听过。是成王!沈郁茹猛地反应过来,往声音方向投去目光。
不出所料,隔着珠帘能见成王不疾不徐地斟着酒,一顶金冠配上华服熠熠生辉。
“殿下有何贵干?”沈郁茹并不再往近走,站在原地冷声问。
徐值抬眼升起笑意,只是笑容并不让人舒适:“夫人才是贵人多忘事吧,前些日子本王说了,得空要请夫人小酌几杯。”
这些时日,沈郁茹早对这些巧舌如簧的人有了数,她无心与其周旋,直接问道:“殿下有事便讲。”
“事关令尊,夫人来坐下,慢慢谈。”成王忍不住将人上下打量,又把案上的小盏往前推了推。
兜兜转转还是要落到家人的身上,沈郁茹现在并不惧他,只看这人还能有什么手段
这里的陈设不似一般宽敞的桌椅,而是软塌软垫和小案,更像是家中日常所摆,只有格外亲近的人才会这样盘坐。
沈郁茹转身走去,提裙端正地跪坐在软垫上。二人间并没有太多的距离,她显得不甚舒适。
“夫人喝些果酒。”成王端详这张清丽地脸庞,分外享受这样近的距离。
“殿下且说要把我父亲怎样。”沈郁茹对这些套路再熟悉不过。
成王哈哈一笑,将一条腿撑起来把手臂搭上去,换了个更放肆的坐姿:“本王不过是想给令尊升个职位而已。”
沈郁茹心中疑惑,拿不准这个成王到底是什么样地秉性,仿佛之前要杀自己父亲与弟弟的不是他一样。
“旁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书文院里我还是能做主的。五日之内,令尊就是新一任掌令,如何?”成王说着,自己先得意了起来。
“殿下别忘了这些手段已经不好用了。”沈郁茹看着他,神情冷漠而坚定。
成王一副了然的神情,笑道:“好!那本王再给夫人添些好处。镇远将军的官职在朝中,再升一阶。”
这就奇怪了,若是想让自己加害傅其章,怎么现在说来说去都要给他好处。
沈郁茹怕他盘算着什么更大的局,不愿意把傅其章也拖下水,便道:“殿下要做什么便说,何必提镇远将军。”
提起傅其章竟惹得人这么大反应,现在还真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
成王暗暗吞唾沫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傅将军待夫人不好?那这份好处便加到令弟身上也可以。”
“将军待我好不好,不劳殿下费心。”沈郁茹可笑他猜得离谱,但也不愿去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成王见沈郁茹的神色又冷了几分,倒真觉得是佐证了他的想法。
“镇远将军不懂怜香惜玉,让夫人受了委屈?。”成王似是在聊家常事,却句句都气势逼人。
沈郁茹差点一声冷笑,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一颗心,才能让这位成王殿下如此自信。
徐值说完竟侧倚在了软塌上,这一动作更令沈郁茹反感,仿佛四周都在他怀抱臂膀之中。
“不过夫人也别记恨将军,这本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赐婚这事儿,说来还是太子给陛下上的折子。”他笑着扬起声调,似是故意想让身边的人听清楚些。
一直垂目的沈郁茹忽然抬起眼神,若不是今日她还真不知道赐婚是太子背后所为,那之前......
她心中震惊疑惑,却不敢表露,只缓缓问道:“太子?”
成王见人有了反应,复又坐起身来一展宽袖:“我那个大哥不懂风花雪月,误了夫人终身,本王在这儿替他给夫人赔个不是。”
话说着道歉,可语气做派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仿佛迫不及待要将太子做了什么公之于众。
沈郁茹还陷在疑虑里,并不去接话。之前分明是眼前的人把自己约去落梅园的,太子出手相助还说成王行迹恶劣。
可现在他又说是太子在背后操纵婚事,摆出一副同情的样子。
一面劝着不要记恨傅其章,一边又说事件根源在太子,这不摆明了是说自己要去恨太子才对。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这两位王爷都说自己是好人。再观这些时日成王的行事态度,他似乎又真不知之前的事。
究竟是有人栽赃成王,还是他发觉事情败露,演技精湛有意祸水东引。
沈郁茹越发地拿不定主意,在扬州时那封信是谁送的也不确定了,落梅园里那些刺客究竟是不是成王的人,现在也要重新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