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心!”沈郁茹也看清了那人,即刻把傅其章往自己身后拽。
说话间那点寒光已经离弦,傅其章顺势撤步,一把拉过身边的人,往旁边的树后躲去,避开了这一箭。
沈郁茹猛地靠到树上,头向后一仰,却发觉傅其章早已经将手垫在了树干上,免得她磕碰。
远处的人见失手,随着一阵草丛摆动便想逃。
傅其章哪能让他走脱,抬手挽弓、箭在弦上,只顺着那人树丛饿的摆动预测路线。
方才还用于取乐的轻弓,如今被拉满,紧张中透着杀意。
一箭离弦没入远方的树丛,紧接着便听着一阵杂乱的树枝折断的声音,想必这支箭是中了。
傅其章沿着路线追过去,发现一地的血迹前,有一被箭贯穿腿的人,正在挣扎着往前挪动。
可还未等他更上前一步,四周便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未见人影一把长刀先至,下手快准狠,直奔咽喉要害。
傅其章侧身一把钳住来人手腕,以弓弦绞住,却不想那人翻身挣脱,身手极好。
有此身手的人不止一个,交手间已有六七人又围了上来,皆是长刀在手。
沈郁茹见着此情景即刻顿住脚步,慌忙藏身树后。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是不让傅其章再分出神来保护自己。
事已至此,手中那张弓已显多余,傅其章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一边把轻弓抛向远处。
其中一持刀人想趁机偷袭,却不想被识破,只在胸口得了重重一脚,随即仰面在地,挣扎着翻滚。
眼见没有太多时候,傅其章迅雷不及掩耳地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移转身形主动出击。
一拳中腹又拧握刀手腕,只在方寸间避过利刃把那手臂转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的箭如匕首一般划过那人咽喉。
还未有喘息机会,他只觉得背后的箭袋被扯住。侧身避开身前两刀,腾出身来他索性把箭袋也丢远,免得待会打斗起来碍事。
那支箭咔嚓一声被折断,他挑了带箭矢的一半握在手里。虽然一寸短一寸险,但他毫不惧。
沈郁茹在不远处看着他孤身一人,去与那些长刀周旋,实在是心惊胆战。惊慌间,一布衫人受击踉跄后退,摔在她脚边,手中长刀脱手。
与此同时,傅其章稳稳落地。往时随手都能夺过来的刀剑,此刻这些人竟死都不撒手,他也觉得应付吃力。
扑倒的布衣人还有知觉,拼尽最后的力气要去够脱手的长刀,可不想沈郁茹急中生智,踩住那刀往后一带,让人扑了个空。
“接刀!”傅其章只听这么一声,他再回头时,却见沈郁茹已将手中的刀向他抛来。
只转身间,那把长刀已经在手肘。此刻有了兵刃,简直是如虎添翼。
四周的布衣人开始警惕起来,只围着游走不敢近身。傅其章也不去管垂落在肩头的发尾,更不动脚步,由着那些人跃跃欲试。
现在到他占上风了。
那一柄长刀用得一点也不比长剑差,铛铛作响时已经在那些人身上留了不少口子。
沈郁茹近不得身却忽然看到了不远处落在地上的弓与箭,她本是怕见人血的,可是此刻不是她怕的时候。
一袭长裙搭箭开弓,她能觉出来自己的手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颤抖。人的体型要比山鸡大很多,却也动得更快。
“屏气...凝神。”她学着方才的样子,慢慢稳住了自己颤抖的手臂。
视线中有一人正扬刀向傅其章砍去,瞄准半晌的沈郁茹,强压着乱跳的心,果断松开了手里的箭。
正与身前人角力的傅其章也觉出了背后生风,不过又腾不出手来。当他本以为或深或浅都要挨一刀时,身后的人却猛然倒下。
那人背后赫然刺着一只箭,没了遮挡,傅其章一眼看去,见着了手中正握着弓,格外镇静的沈郁茹。
他也顾不得多看,转刀换手划过敌人腰背,又添一拳将人击倒。
此刻便只剩刚才中箭不能动弹的人,他一展长刀越步而上,要做了结。
“留个活口!”沈郁茹急忙喊了一句,想留下些线索。
这一声后,傅其章刹然收住了已经到喉间的刀锋,转腕泄力以刀柄击将人击昏。
周围安静下来,放眼这一地的尸体加上一个还喘气儿的人,颇有劫后余生之意。
傅其章将刀一掷,插在泥土地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去深呼吸。不过依然警惕地环顾四周,怕出意外。
箭刺到人身上与刺到那些野物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沈郁茹方才拉弓的手已经没有直觉,任弓从手中滑落。
她向后退了几步去靠住树干,急促的呼吸和剧烈跳动的心脏,令她眼前发晕。
日光散落在林间,周围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傅其章大步跨过那些尸体,急切地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