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还好,方才差小伙计赶马车去送了,回来一问也就能知道大概。
三人许久未见,杨逾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话密得让人头疼。
小二端着热腾腾的菜在门外敲门:“客官,菜好了。”
一盘又一盘的菜端上桌,这才堵住了杨逾的嘴。三人满盏相碰,杨逾难得正经,道:“恭贺傅大将军凯旋。”
张瑞书附和道:“恭贺凯旋,愿此后共成事业。”
少年结意气,美酒佳肴,共话功名伟业,不失为人间美事,国之幸事。
邀月楼的伙计奉了傅其章的命,赶着马车护送那女子回家。
车马行驶到了沈府门前,车里的小丫鬟先下来道了声:“小姐慢些。”
伙计才知道这女子是官员沈家的小姐。
“多谢!”沈家姑娘下车时已经擦了额角的血迹,道:“钱款不必找那位公子了。”说着小丫鬟递给伙计一个钱袋,
难得碰上这么好说话的官门大小姐,伙计双手接过钱袋,满脸笑容道:“谢谢沈小姐!您看可还有事情?”
沈家小姐犹豫片刻,问道:“方才那位公子是何许人也?你可认得?”她看傅其章从容与纨绔世子周旋毫不惧色,相必是个人物。
听到如此问,伙计不好意思地低头:“这小的也是初来京城作工,邀月楼的常客还未认全,着实不知。”
今日不知姓名,往后连寻人都是无的放矢。沈家姑娘微微蹙眉有些遗憾,不过随即神态恢复如初,对那伙计道:“有劳了。”伙计欠身捧着钱袋拱手告辞。
邀月楼三人酒菜尽兴,杨逾唤来常招待的伙计,阔气道:“今日算我账上,月底结。”
伙计拱手笑答:“好嘞。”虽然都是官门子弟,杨逾与姚璟的口碑可是一天上一个地下。
杨小爷出手阔气,为人也仗义,在邀月楼的账一月一结从不拖延,伙计们都是放心的。
“客官。”伙计又转向傅其章,道:“您吩咐送沈家小姐回去,已经平安送到。钱款她付过了,不劳烦您结了。”
傅其章抬眼看去,问道:“沈家小姐?哪个沈家?”
“城西沈家。”伙计答。
杨逾偏头一愣,脱口而出道:“沈置家?”
伙计不敢直呼官老爷的名讳,只能连连答是。
“沈置的女儿?我知道他是有个女儿,但是一直未曾见过。”杨逾左右思量,都没想出这么个人来。
沈置是书文院的掌令,官从正四品。书文院的人,张瑞书是熟悉的,他开口道:“沈置亡妻留有一儿一女,长女名叫沈郁茹,不过十四岁时就被送去徐州老家了,姐弟都未养在京内。”
“为什么?”傅其章疑惑,为什么有人日子过得好端端的,要将自己的一双儿女送去千里之外。
张瑞书道:“沈置续弦于氏,大抵还是这个继母不能好好待他二人。”
听完解释,傅其章没想到沈家姑娘日子过得还有些坎坷。
长女进京只带了如此少的随从,杨逾颇为看不起,道:“沈置这个软柿子,谁都能捏一下。今天你若是不出手,沈家姑娘八成真要被那混蛋欺负了。”说罢,向傅其章看了一眼。
“沈郁茹...”傅其章低声重复了刚才听到的名字。
“怎么?英雄救美,一见钟情了?”杨逾凑上来调侃。
傅其章望了他一眼,未作回应,却可见眼中升起了笑意。
只看这反应,杨逾眯起眼睛往后靠了靠,将人看了个囫囵,揶揄一句:“你这是乡佬进皇城,头一遭啊!”
现在回想方才沈郁茹挑开车帘那一刹的对视,傅其章仍不能忘怀。况且这姑娘竟还有些果敢,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