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裙摆,依恋地向他挥手告别,露出一抹青涩的笑。
小姑娘温软怯懦,一生寻求避世。可她死之前,却竭尽了浑身的强硬和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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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婳从昏迷中幽幽转醒,隐约听到有人在她床头哭诉。
她侧眸看过去,阿娘眼睛红肿,抹着帕子擦眼泪。
楚婳茫然一瞬,想起来她坠崖得救后,惊惧过度,哭晕倒在了霍时洲的怀里,一连三日高烧不断。
此刻终于清醒了许多。
“阿娘……”她嗓子沙哑,“我、我渴……”
孟萱急忙倒水,轻柔地扶起她喂水喝。
楚婳喝完水,肚子也有些饿,她坐在床榻上被阿娘一口一口地喂饭吃。
她脸颊微红,心上羞臊,但身子实在虚弱,只好如小孩子一样被照顾。
孟萱对楚婳这次坠崖之事,惊惧万分,一连几日小心翼翼地呵护,不许她出闺房。
“阿、阿娘,你要打理、药铺还、还有病人。”楚婳喝完药嘴里吃了颗甜蜜饯,对孟萱的寸步不离身感到有些无奈,“我、自己可以的。”
虽说那日确实被吓得不清,但已经调养许久了,身体和心上都缓和不少。
孟萱摇头,眼眶红了:“娘日后会少去城里看病,多待在山塘镇,多把精力和心思放在你身上。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万一再出些意外,你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楚婳劝不住,便作罢。
其实她心里也是暖暖的,美滋滋地享受阿娘的关怀。
她及笄后阿娘就一直忙于医病治人和药铺的生意,很少能陪在自己身边,现下倒是因祸得福,可以常常在阿娘身侧撒娇了,她很是欢喜。
楚婳病卧床榻,久居闺阁不出的这段时间里,除了阿娘来时,其他时候实在烦闷。
白日里睡够了,深夜便醒着发呆。
夏夜烦热,她额尖薄汗,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无聊许久,但某天夜里,窗外却传来阵阵悠扬的静心曲。
楚婳在这温柔的曲调中,慢慢阖眼,酣然入睡。
一连几日,夜里都会响起轻快的小曲子。
小姑娘心中一扫烦闷,睡得香,吃得香,窝在闺阁中倒是长了不少肉,白嫩嫩水灵灵的,愈发漂亮惹人怜爱。
杨二娘带着杨土豆来看过楚婳。
双方是一阵泪眼执手相看,又哭又笑又感激。
楚婳还发现,杨土豆总是会盯着她出神,等到她目光看过去之时,小孩又猛地偏过头去,耳朵红红的。
她觉得这小孩,真是别扭又有趣。
楚婳还闻宋依妮被吓得病了许久,病得比她还严重,山塘镇的玩伴们已多日未见过身影,宋家传来消息,称病不见客。
她听见杨二娘私下里骂过宋依妮“小娘皮”。
楚婳又养了几日,孟萱终于允许她出闺房走走了。
她迫不及待地梳妆好,提着裙子跑去找霍时洲,却被岳知告知霍时洲和刘杰赴约,到夜晚才能回来。
“你、怎么没跟着去?”楚婳疑惑地问。
岳知站立如松,守在药铺门前,道:“主子让在下保护楚姑娘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