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下说。”
大家纷纷入座,与此同时,厅中又进来几名统一着装的佣人,齐齐端着沏好的茶水,往每人身侧的茶碗里添上香茶。
练怀舟十分绅士地将话语权交给官念舒,只见她刚品过茶的双唇浸着点点湿润,小嘴一张一合,好不灵动诱人。
她将两人熟识的过程快速讲了一遍,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其实不过是老板和临时兼职工的关系,如果不是同学突发状况,我想我也很难结识练总这么优秀的企业家。”
官念舒注意着分寸,展现自己的谦卑。
“小官你谦虚了,遇到了就是缘分。”
这话官念舒并没有接,而是客套地轻笑着,又端起茶碗,捻着碗盖,刮去上面的叶沫,轻轻吹着,小口饮着。
“是啊,这可不就是缘分吗。”
安母转动着黑眸在两人身上流转,许是曾经学过戏曲的关系,以致到了这个岁数,眼睛还是比普通人要更加灵动聚神。
“其实,你也可以同南絮一起叫我‘怀舟’。”
练怀舟不喜欢她对自己的客套,就好像她上次在信息中说的‘回国请你吃饭’一样,属于华国人独有的交谈习惯,她随口一提只是为了结束聊天,而他,却一直放在心里,久久期待。
“对,念念,你就这么叫吧,怀舟是你安伯父的学生,比南絮大几岁,和兄长无异,而你又比南絮小,叫练总多生分,又不是在外头的应酬场合。”
安母呷了口最爱的青柑热茶,浓郁的茶香混着青柑的酸涩,将口腔里里外外都浸润个遍,笑意盈盈地转向他们。
然而仅仅一眼,安南絮就觉察出老妈的用意,坐在对面的位置一直朝她使眼色。
可奈何,安母自顾沉浸在喜悦中,全然没领会到女儿的意思。
安南絮在心里慌乱着,‘要是被彧爷知道了,他们全部人都得遭殃!’
她不敢深入去想,好像只要皇甫彧那张阴沉的脸色一出现,她就有些难以呼吸的错觉。
“好,那可不要怪我和你装熟络了哦。”
官念舒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照顾着每个人的情绪,一个称呼而已嘛,况且,能不能再见面都不好说。
好久没见的几人,趁着后厨备餐的时间,又坐着聊了很久,好像怎么都聊不够似的,话题一茬接着一茬。
安父是华国最著名的书法家之一,承着祖辈的荣光和自己的努力,得将技艺发扬得更广,宅院中常年来拜访学习的学生络绎不绝,但他从不收取任何费用,在外更有“桃李满天下”的美称。
而练怀舟就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
只不过学成后的练怀舟并没有走书法这一条道路,而是在书法美学的基础上,又去进修服装设计专业。
和业内的时装设计不同,他主攻的是这个时代极为小众的旗袍设计,之后又创立了自己的旗袍品牌,“川黛”。
上次官念舒代替同学上台展示的,就是川黛的旗袍。
“怀舟,我是最没想到你竟然会去做这一方面的事业,曾经我一度还很是伤心难过,你说你,跟着我学了那么久的书法,结果······”
安父说着,还是有些难掩的失落,因为在他眼里,练怀舟是个绝好的苗子,做服装设计实在是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