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师失望,的确是学生做得欠妥当,有老师这么炉火纯青的大家之风在前,学生估计这辈子都达不到您的境界。”
练怀舟敛了敛笑意,神色依然温柔平静,语调温和谦逊,但言辞中的歉疚却真诚无比。
“爸,你就别说这些了,我早就让你们学习智能手机,看这情形,你们对怀舟现在的状况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安南絮适时出声,她有些无奈地撇撇嘴,两位老人家纷纷一脸疑惑地看向女儿。
她喝完杯中的大红袍,清了清嗓子,好像宣布什么十分神圣的国家大事一般,而其他人也洗耳恭听着。
“就怀舟现在这个川黛旗袍,创立短短几年,它的市值就接近千亿,已经成为旗袍界首屈一指的老大了。”
“一点儿都不夸张,我前些日子参加晚会和活动应酬的时候,好多人都说,这要是能穿上川黛量身定制的,而且还得是怀舟亲自设计的旗袍,那可是人生幸事。”
安南絮双手交叉在胸前,把平日里训员工的姿态摆了上来,说得尤其认真而郑重。
安父安母听着女儿的形容,震惊的神情在脸上停留了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
“怀舟,南絮说得可都是真的?”
他们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盯着练怀舟含笑点头的动作,再次确认着。
“还有呢,怀舟当年不仅去学校进修这个专业,课余时间还专门去江南一带寻遍做旗袍的老师傅学习他们的手艺,哪怕是街角巷弄里的老裁缝铺都找了进去。”
“所有的技艺结合在一起,才创造了自己独特的风格。甚至还为他的学校重新增改教案,直到现在,学生学习的就是他编纂的那套。”
安南絮又急急补充着,见安父甚是满意地点点头,安母眼中也是欣慰自豪,她才松了口气。
空气中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老爷子回应。
“哎,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是该要学习新潮流了。不然,怀舟的这些成就我都不了解,还在自己落后的认知上一遍遍自缚。”
一时间,安南絮看着自己的老父亲真有种老者落寞的凄凉感,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直白。
“可不是嘛,早上一睁眼,听说怀舟要来的消息,老头子还在床上跟我惋惜怀舟这孩子,现在你终于放宽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当然怀舟也如我们半个子,不分亲疏。”
安母从容地宽慰着安父。
“怀舟,这也怪你,不早些说出来,是你的本事,何必藏着掖着。”
安南絮说得很直接。
“是南絮把我的事情美化了而已。老师,师母,当年是我执意的选择,其实我是没脸面在你们面前提及。”
这些年来,练怀舟在外的名声日渐响亮,安父安母一点风声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安父一直有个心结,不愿去了解细致罢了。
“好了,还是那句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看你们后辈个个都有所成,我们就安心了。”
安父整理了情绪,此时,心中仿佛有一片金黄的麦田,秋风一起,沉甸甸的麦穗轻轻摇曳,那份满足如同丰收的喜悦,让人心生欢喜,沉醉其中。
“那我们念念呢,回国了,有什么打算?有对象了吗?”
安母的目光追随在官念舒身上,满面笑容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究,还时不时注意着练怀舟的神情。
“啊?我······”
官念舒被安母突然转移来的话问得有些噎,在她看来,老一辈的这些话题威力和战场上的连环炮弹无异,都是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我暂时帮着嫂子跑跑腿,先适应着,其他的还不急。”
官念舒眼里含着乖巧,说话也很轻柔。
“妈,你可别给我们念念乱点鸳鸯谱,人家名花有主了。”
丝毫不给安母机会,安南絮立马为年念念推辞,后面几个字钻进大家的耳朵,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