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抬手摁了几下太阳穴,企图让紧绷的神绪松缓下来。
他想起往日陆芷沅陪在身边时,只要他头疼,她就会给他按揉着,她的力道舒服,说的话也舒服,身上的香气也很舒服,总之,只要她陪着身边,他就很舒服。
在心中贪恋的那点舒服衬托下,眼下的疲累和痛苦更是难熬。
祁渊放下手,加快脚步向德阳殿走去,“让楚观和楚广臻快些把那三十七个州府主官的家眷说服,还有……”
祁渊回头看杨易,“那人今晚继续送到西溪别院。”
“是。”杨易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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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芷沅回到晋王府,兰氏还在陪着楚珮容。
陆芷沅看到楚珮容时,心中有些懊悔,方才自己若是恳求祁渊,说不定能得到他保住楚珮容的承诺,自己怎就如此冲动,只顾宣泄心中的怨愤,往日先生所教的,都白费了。
许是兰氏说的话起了作用,楚珮容的脸色好了许多,她让轻雪给陆芷沅和关羽舒端来酸梅饮解暑,叹道:“你们又何苦进宫,我父亲之事,陛下和殿下自有决断,你们万不可因为我让陛下和殿下为难。”
陆芷沅笑道:“陛下和殿下都是英明之人,岂能被妾身的话左右,他们也清楚姐姐的为人,断不会因为旁人之过而牵连姐姐的。”
“我也是这般说的。”兰氏笑道。
丝雨进来,带着怒意道:“王妃,赵良娣想见您。”
轻雪未等楚珮容开口,便先不悦道:“王妃身子不适。”
“她说,她要给王妃和华侧妃敬茶。”丝雨的怒意更甚,脸都涨红了。
关羽舒不解,“好端端地敬什么茶?”
陆芷沅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里头的酸梅饮来回起伏着。
楚珮容也沉着脸不说话。
兰氏呸道:“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关羽舒更加茫然。
最后还是兰氏含糊地告诉她:“妾室和主君圆房后,要向正妻敬茶。”
关羽舒愕然:“她不知道今日发生事吗?选这个时候来敬茶。”
丝雨骂道:“这天下怕是再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般歹毒的人了,明知王妃娘家出事,还来敬茶,她这摆明了要气王妃。”
陆芷沅放下酸梅饮,对楚珮容含笑道:“姐姐,她既然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向你敬茶,你就让她敬吧。妾身记得刚入晋王府时,姐姐说过王府规矩颇多,但妾身从未完整听过,不如今日一并告诉妾身?”
楚珮容看着她,陡然一笑,“阿沅说得对,这府中的规矩许久没提了,今日是该给大家好好讲一讲了。”
她又对兰氏和关羽舒道:“你们也留下来,看看我们晋王府的规矩如何?”
赵雪樱在正屋等了许久,楚珮容她们才出来。
她没想到兰氏和关羽舒也在,且还坐下,摆明了是要看她敬茶。
如此甚好,越多人看着,就越多的人知道,她已是祁渊的女人。
她嘴角噙着笑,看到楚珮容下首的陆芷沅时,眼中闪过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