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在宫里,妾身唯恐言行有失落人话柄,还望殿下怜惜妾身。”
祁渊的手慢慢合起来,指端一片冰凉,心底也是一片冰凉。
王略觉察到陆芷沅对祁渊的疏离,不安地打量着他们。
陆芷沅向他行礼,与关羽舒离开,长平送她们出去。
日光从头顶火辣辣地照下来,祁渊却觉得如置身冰窟。
他看着那抹浅青色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的目光渐渐模糊,身子摇晃了一下。
杨易反应极快,一个飞身到他身边将他扶住,长林也赶了过来。
王略看见祁渊惨白的脸,吓坏了,“殿下,您脸色很不好,下官去请御医过来给您瞧瞧。”
“不必了。”祁渊缓了过来,“本王歇一歇就好了。你去把漠北互市的相关文书整理好,明日拿给华侧妃看,本王这些时日不得空。”
他和杨易往掖庭狱走去,“楚成敬和楚成孺的家眷都分开关押了吗?”
“是的,那几个公子都是单独一间牢房,他们相互传递不了消息。”杨易答道。
“校事要时刻盯着他们,宫里的人本王不放心。”祁渊吩咐道。
他们到了掖庭狱,庞卫带着他们七弯八绕,绕到一间小屋内。
庞卫走到小屋里头,拉起墙角的一个机括,里头墙面的一块砖头自动隐入墙内,露出一个小洞口。
祁渊到小洞口前观望,洞口后一间牢房,楚成敬坐在木板床边,他的官服已经被扒了,只着里衣,头上的发髻因挣扎也散乱着,狼狈不堪。
但他依旧挺直着腰身,端着丞相的气势,脸色铁青地盯着牢房的门槛。
祁渊看了一会,离开那个小洞口,庞卫再把机括扳下,隐入墙里的砖头又出现把那个洞口堵住。
“他可有说什么?”祁渊问道。
庞卫答道:“奴婢让人去给他扣上手镣和脚镣,他说了一句,今日害他之人,来日他必十倍百倍讨回来。”
“他还想着来日呢。”杨易冷笑。
“他自然想,东秦的皇后可是为他打点了多年。”祁渊面无表情,叮嘱庞卫看好楚氏的人,不可出了岔子。
他们从掖庭狱出来,滚滚热气热烘烘地往人身上窜。
长林走了几步额头就渗出汗珠,他手搭在额头往上瞄了瞄,“这鬼天气,真够热的。”
“很热吗?”祁渊也抬头往上看。
日光很刺眼,他却丝毫没有热的感觉。
杨易沉默了一下,道:“殿下,楚氏已被关进掖庭狱,你好好歇一歇吧,你这些日子都在熬着,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楚氏刚拿下,得给他们定罪了本王才能歇下,否则怕夜长梦多。”祁渊的太阳穴开始胀痛。
他其实已经很累,那晚他从倚翠居匆匆离开,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赵郎中实在可恶,拖到今日才肯松口状告楚相,害殿下白白受了这么久的罪。”长林恨道。
“他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杨易冷肃的脸上浮现厉色,“他如此算计殿下,属下就等着他成为弃子那日,一刀一刀地割下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