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金玉羹。”陆芷沅言简意赅地答道。
建昭帝送来那碗金玉羹,又特意提起是贤妃最后一次所食之物,她立刻想起祁渊说过,贤妃薨逝前一晚,楚后身边的瑞珠去御膳房转了一圈,她猜测建昭帝定是知道了什么。
建昭帝既然当众提醒了楚后,就表明他对楚氏的忍耐已经所剩无几了。冯夫人辱骂她一事,宫道中那么多人听到,建昭帝便是不在现场,也不会轻易放过冯夫人。
楚氏还是那个骄横狂妄的楚氏,建昭帝却已不再是隐忍不发的建昭帝。
祁渊给她按揉着膝盖,轻笑着,“旁人都瞧出父皇送来那碗金玉羹的深意,祁洛还在装傻充愣。”
陆芷沅低着头,叹了口气,“只是,我不知如何面对王妃,冯夫人毕竟是她母亲。”
祁渊把她抱进怀里,沉默了许久,方道:“母后对我做过许多恶事,她想用祁泓夺走储君之位,屡次折磨你,从不顾我的喜好,只把她的意愿强加于我身上。我手中有校事,掌着兵权,却无法做到如她一般狠心绝情,我特别痛恨自己的懦弱。”
陆芷沅伸手掩住他的唇,“不,你不是懦弱,你是顾念母子之情,你在给皇后娘娘留一条路,也是在给你留一条路。”
祁渊看着她,拉下她的手握于掌中,“王妃和我是一样的人,她已经尽力给冯夫人留了退路,是冯夫人自己把路走绝了。”
陆芷沅怔了怔,依偎在他胸前,默然不语。
两人回到晋王府,祁渊送她到倚翠居,让她安心歇息,又赶回宫中。
陆芷沅看到桌上摆着一碟梅干蜜饯,拿起递给听夏,“送去给长平。”
听夏茫然:“好端端地送蜜饯给长平大人做什么。”
茗玉接过,拉着她到了廊下,把事情大概经过告诉她,听夏忿忿道:“她们还真是母女,小的喜欢动手,老的也喜欢动手。”
她拿着蜜饯到倚翠居门边,找到站在门外一角的长平,长平看到她,下意识把被打的那一侧脸扭到一边。
“给我看看。”听夏盯着他。
长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脸转了过来,听夏看到倒吸了口凉气,他脸上清晰地浮现五道红肿的僵痕。
“我的娘,怎下这般狠手。”听夏把那碟蜜饯塞给他,“你等着。”
长平捧着那碟蜜饯,还未来得及问她等着什么,她就噔噔噔往小厨房跑去。
过了许久她又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剥了壳的水煮鸡子,递给他,“用这个在脸上来回滚,可以很快把僵痕揉开。”
“不用。”长平拒绝。
他又不是女子,哪那么娇弱,明日就好了。
“你是不是不会啊?我教你。”听夏笑道。
她拿着鸡子在长平脸上滚了两圈,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刷地红了。
“自己弄。”她把鸡子塞给长平,扭头跑了倚翠居。
好一会儿长平才从如雷的心跳中回过神,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鸡子,脸突然也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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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芷沅午歇起来,在隔间看着庄烨,兰氏和关羽舒就过来了。
她看着同时进来的两人,笑道:“你们是约好一起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