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侧妃,你给我站住。”冯夫人上了年纪,又养尊处优多年,脚步已赶不上年轻人,她眼看着陆芷沅越走越远,忙高声叫道。
陆芷沅装作听不见,只顾往外走去。
冯夫人见她没有停下来,便骂道:“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什么狗屁公主,只敢在背后狐媚男人,尽做些下三滥的事,你们南越就只有这点手段吗?”
南越?
陆芷沅停下脚步,眸底涌动着戾气。
茗玉见她停下,忙道:“侧妃快走,冯夫人不是好相与的。”
陆芷沅没有动,听到后边匆匆赶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转过了身子,眸底的戾气已压了下去,脸上带着惶恐之色,“冯夫人所说之事,妾身不明白。”
“不明白?”冯夫人喘着气,“你这龌龊的心思,哄得住我那傻女儿,哄不住我。”
周围路过的宫人见状,纷纷避开,躲在远处观望着。
冯夫人喘了两口气,又道:“你以为你哄着晋王殿下把庄宜和庄烨给你养着,你就能坐上正妃之位了吗?你做梦!我们楚氏岂容你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妾欺凌到头上。”
陆芷沅手搭在小腹上,脸色苍白,低敛的眼眸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芒,她用只有冯夫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妾身是生不了孩子,但妾身还活得好好的,冯夫人是思念楚三姑娘才这般胡言乱语吧。”
楚三姑娘四个字如火上浇油,冯夫人气得向陆芷沅冲过来,张着爪就想撕她。
长平眼疾手快地抓住冯夫人的爪,“冯夫人,切勿动手。”
茗玉也张开双臂挡在陆芷沅身前。
冯夫人见长平居然敢拦她,挣脱出手,指着他怒道:“给我让开,要不连你一起打。”
“冯夫人息怒,切莫动长平。长平是殿下的近侍,你打长平,等同打殿下,楚三姑娘当初打过长平,可是被殿下狠狠责罚过。您若有气,冲妾身来就好了。”陆芷沅站在茗玉后面,好心劝道。
楚珮芳惨死在丞相府后的小巷子,本就是冯夫人切肤之痛,陆芷沅一再提起,还说她被祁渊狠狠责罚,冯夫人一时怒火攻心,双目赤红,啪的一巴掌就甩在长平脸上,长平没有退让,硬生生受了一巴掌。
冯夫人打完,尤不解恨,伸着食指指着茗玉身后的陆芷沅,高声骂道:“我怕他?他的主子再尊贵,他也是奴婢。还有你这个从南越来的贱人,这一身狐媚子哄男人的功夫,倒是和上一位公主一样,那公主如今已是白骨,我看你还能活多久,还哄着殿下把珮容的孩子给你养,我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三两重的骨头,到时候死都不知道什么回事。”
周围突然死一般沉寂下来。
陆芷沅跪了下来,长平和茗玉也跪了下来,远处围观的宫人也齐刷刷跪了下来。
冯夫人原以为陆芷沅是害怕了,可身后的婆子颤抖着声音道:“夫人,陛下和殿下来了。”
启祥宫内,楚珮容摆脱了魏令娴的纠缠,赶忙追了出去,可到底晚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建昭帝和祁渊就站在冯夫人身后不远处,一声不吭地看着冯夫人打长平,辱骂陆芷沅。
楚珮容闭上眼睛,她知道,她救不了冯夫人了。
建昭帝垂眸看着跪在身前瑟瑟发抖的冯夫人,眼中是罕见的冷肃,“冯氏于贤妃丧仪上失仪,不敬储君,两罪并罚,冯氏惦记着薛美人,就去为薛美人守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