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正选着耳环,闻言抬眼从镜中看着她,闻春用力点头,以示自己没有哄她。
怪不得方才她醒来时,似乎闻到祁渊身上特有的清冽寒香,但身侧又空无一人,她以为是昨夜之事扰乱心神,让她产生了幻觉。
拿衣裳过来给陆芷沅挑选的听夏闻言,忙道:“原来真是殿下啊,早上奴婢恍惚听到殿下的说话声,还以为自己睡梦呢。”
她把搭在手臂上的三套外裳让陆芷沅选,又问道:“殿下为何要悄悄来,悄悄走?”
陆芷沅选了一套秋香绣玉兰花缎袄,月华长裙,而后拿起挑好的珍珠穗耳环戴上,在菱花镜中看到闻春求解的目光,淡声道:“许是昨晚的事吧。”
“阿沅姐姐。”门外传来关羽舒清脆的叫声。
陆芷沅刚转头望出去,关羽舒就进来了,见她正在梳妆,笑道:“还好我赶上了。”
她从跟着的丫鬟手中接过一个盒子,放在妆奁旁的几案上,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这是送你的月团,还有一支湖笔,还有这个。”
关羽舒把一个白釉印花蝶瓷盒伸到她面前,喜滋滋地打开给她看,“这是石榴娇胭脂,据说肤色白的女子,抹一点点在面颊,就如娇花初绽,娇媚可人,所以我寻了一盒给阿沅姐姐。”
陆芷沅看着她素净的脸,柳眉微蹙,“你又不用这些胭脂水粉的,怎地想起寻这些东西给我?”
关羽舒用食指揉了揉鼻端,有些心虚地道:“我是不用,但你用啊。你教我课业,教我弹琴,又不收我的束脩,我就只能送你这些小东西了。”
她把胭脂盒子放在妆奁前,半撒娇半恳求道:“阿沅姐姐,你抹一点给我看看呗,让我瞧瞧娇花初绽,娇媚可人是何模样。”
闻春也笑道:“公主,今日是月夕,也该好好装扮一番,晚上还带姑娘去赏灯呢。”
想到庄宜,陆芷沅忍不住嘴角弯起,便拿了一支银簪挑了一点在手心,加了几滴水晕开,先抹在唇瓣上,剩下的轻拍在两颊。
她肌肤赛雪,胭脂偏橘红,那一点在她唇瓣和面颊,有如五月末的石榴花,初初绽放,娇媚夺目。
关羽舒细细打量着,啧啧称赞,“原来这就是娇花初绽,娇媚可人。宋……她们果然不骗人。”
茗玉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水晶碟子中放着几个月团,她拿过来给陆芷沅看,“侧妃,王妃说这是陛下赏给各王府的月团,她分了几个给您。”
那几个月团小小巧巧,上头印着各式吉祥图案,关羽舒笑道:“宫里的月团,年年都是那几样,外面的皮换得再多,里头也就那几样,胜在一个荣耀。”
陆芷沅扑哧一笑,睨了她一眼,“你如今嘴皮子是越发地滑溜了。”
茗玉放下月团,又来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妃说,下午的家宴,李侧妃也会参加。”
关羽舒忙道:“我不是听说殿下将她禁足时,说她给阿沅姐姐道歉,才得放出来吗?阿沅姐姐,她给你道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