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恰恰是清楚这些,所以他才会选择让魏忠贤离京赴洛,一方面是将福王弄到京城事大,他必须要选可靠之人来办,但是另一方面啊,也未免没有想叫魏忠贤冷静下的考虑。
魏忠贤还不能倒台。
至少现在不行。
面对这样一个复杂的局面,朱由校需要一条恶犬在身边,关键是这条恶犬必须要有想法才行,这样在解决一些事情时,只需讲一些,那恶犬就会扑上去撕咬!
脏活累活,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
“本王要见魏忠贤!!!”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让原本想回船舱休息的魏忠贤停下脚步,眉头不免微蹙起来,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福王朱常洵!
这一路赶回京城,就为了消除福王的试探,魏忠贤是想了很多办法搪塞,甚至为了让福王安心归京,在从洛阳离开后,便绕道赶赴大名府,为的就是乘船逆上运河,减少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就因为这样的决断,使得大名府有数千劳壮被征发徭役,为的就是给所乘船队拉纤,权贵是永远无法体恤民间疾苦的。
原因很简单。
在权贵的眼里,底层不过是一帮蝼蚁罢了。
即便是死一些,那又何妨呢?
“福王,您是有什么吩咐?”
赶来的魏忠贤,看着满头是汗的朱常洵,脸上露出笑容,低首行礼道:“只要是老奴能办到的事情,那就……”
“本王要下船!!”
心烦意燥的朱常洵,见到魏忠贤后,便开口道:“这天太热了,本王是一刻都待不下去,既然我等已至通州,为何不启程进京?”
或许是这一路来的试探,魏忠贤都极为妥善地解决了,这使得朱常洵最初离洛的惶恐消散了。
在洛阳,享尽荣华的朱常洵,哪里遭过这等罪受,这般热的天,他一般都待在王府的别苑避暑,甚至为了驱散酷热,每天消耗的冰块都是极其夸张的。
在时下的大明,窖藏冰块,这是极其耗费钱财的奢侈行为,一般人家根本就无福消受,但是对于有家底的人家,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还请福王恕罪,眼下我等还不能离开通州。”
见朱常洵这般,魏忠贤不急不躁道:“不满福王,老奴已谴人进京禀明了,皇爷若知晓福王进京,那定会谴宫中的人,携仪仗来迎接的。”
“那咱们现在离开通州,先朝京城那边赶去,岂不是正好吗?”朱常洵紧皱眉头,盯着魏忠贤道:“本王是奉天子旨意进京的,不管怎样说……”
对于朱常洵所讲,魏忠贤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在魏忠贤的心里明白一点,福王进京绝非小事,事情该怎样办,不是他能够擅断的,必须要拿到天子的旨意才行。
现在的他啊,是一步都不敢走错,因为他生怕触怒到天子,这样他在内廷的地位啊,可就真保不住了。
“本王对你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见魏忠贤不言,朱常洵的心底生出一丝警惕,在看向魏忠贤的眼神时都变了。
“福王息怒。”
魏忠贤微微低首道:“不如先这样,老奴先遣人去通州,为福王多准备些冰块,好为福王消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