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是当初顾倾城送给盛侗,邀请他来赴宴的。
也是这诗,是二十年前,他原配妻子,写给他最后的一封信里的绝笔书。
前世,上了战场,顾倾城才知道盛侗还有这样的一段情。
远在故乡,结发妻子。却因他上京城,武考第一,走上官途,有了官身。
一念之差,在京城成亲。
往事再回首,才发现无法再弥补了。
“你骗我的,对不对。二十年前,你根本就没出生,又怎么会知道她在哪!”
“若非不是她还活着,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顾倾城,你到底把她藏哪儿了?你若不说,我现在就可向圣上上报,是你,故意设计弋家下狱!”
最后一句,盛侗的牙都快咬碎,压低了声音,凑到顾倾城身边沉声道。
看着眼前猩红着眼的人,顾倾城只说道:“跟着我出城,你想要的,在城外都有。”
说罢,顾倾城一脚踏出,整个人已在十米之外。
盛侗脸色一沉,迅速收敛气息,翻身上马。
无论他的速度有多快,前方的顾倾城就跟故意的一般,始终在他跟前不远处。
云淡风轻,随意坦然。好似闲庭漫步一般,潇洒自若。
不过一炷香时间,顾倾城已经出城候着了。
等了不少时间,后方的盛侗才赶到。
他的马速早已经放慢,在途中就已经脸色难看起来。
偏离了官道,走着的这一片长满野草的小道上,两边全是长得高大的柏树。
越往深处,那柏树越发的茂盛。
遮挡住山脚的破败房屋,一眼望去,好似荒村老林。
“盛将军,熟悉吗?”顾倾城拍着衣服上的尘土,柔声笑着。
分开两边的柏树枝,朝着里面去,才稍微开阔了不少。
早已经坍塌了不少的房屋,只剩下了横梁柱子,歪七扭八的倒着。
摆放的灶台,曾经的石桌,还隐约可见生活过的痕迹。
只是在这房屋边上,孤零零的一座荒坟特别的刺眼。
简单的泥土垒成的土包,不知道是谁挪了其他地方的碎石头,给泥土垒了一圈,防止下滑。
正前方的石碑上,则是刻着‘余家寒梅之墓’几个字。
早已经燃尽的香灰,结成了泥块,连香炉都腐朽不堪。
就这样的一座坟头,却是掏空了盛侗全身的力气。
身上的盔甲也好似有千斤之重一般,他缓慢的挪动着步伐,双眼看着石碑。
一步步的,渐渐的,眸中多了一层雾气,双眼红了。
走到坟前的那瞬间,他猛地跪地,颤抖着手,轻轻的抚摸着石碑。
“寒梅……我,我回来了。”
一语之后,盛侗哽咽着,压抑着抽泣着。
顾倾城就站在不远处,等着盛侗宣泄了情绪。
良久,盛侗才一抹眼泪,迅速站起身,“顾倾城,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里?”
“你莫非……”
顾倾城微微挑眉,思索着该怎么告诉盛侗,这都是前生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