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百里阁的人,只是帮望叔叔暂为保管,如此一来,我不是监守自盗了吗?”
迟贞练别的门派的功夫多了去了,自然不懂褚南浔的想法,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练都练了,反正百里阁也没什么好人,不若咱们冲上百里荒,一刀砍了伪君子向从阳,奉你为阁主,也免得你再替他们找继承人,费力不讨好。”
明明是句玩笑话,褚南浔反倒释然了,“既然是无意中钻到我身体里来的,那就说明‘烈焰流身’与我有缘,说不定是望叔叔在冥冥之中给我指点,希求我拉百里阁一把,就像你说的,练就练了吧。”
想通之后,褚南浔也不再纠结,除了偶尔把“烈焰流身”翻出来看一看,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研究医书,或者是在陷虎山与南郊院子之间来回打转。
连着一个月,吴士干要么旁敲侧击,要么直言相劝,直到把三十六计全部用完,迟贞还是不愿当他徒弟,他感到心灰意冷,便重新投入到寻找美食的旅程。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还特意让迟贞带他到陷虎山,去看了陈守明住过的地方,尔后又一个人去了乌山脚下的陈守明故居,在院中枯坐了一天,然后毅然决然地出了福州城,投身到广阔天地间。
自此,南郊院内,又只剩下了迟贞和褚南浔两个人。
这一日,褚南浔翻到了《万虫经》中的“密药”一篇,里面提到的几种毒物都在《百毒千物》中出现过,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世间的事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百毒千物》中记载了很多东西,都是他学医多年没有见过的,而这些东西却出现了《万虫经》当中,这不得不让他怀疑,《万虫经》与《百毒千物》来自同源。
如果运气好找到《万虫经》的主人,那是不是就等于找到了消失的几种毒物,褚南浔越想越兴奋,推开门去找迟贞。
……
戌时二刻,迟贞刚刚就寝,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又是一阵敲门声,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立即穿好衣服去开门。
然而门外的褚南浔一脸欣喜,一点发生大事的样子都没有,反倒像捡了什么宝贝?
“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见门开了,褚南浔激动得语无伦次。
迟贞看着书上硕大的三个字,怔愣地说道:“这不是《万虫经》吗?我师父给你的呀。”
“不是这个,”褚南浔急道,“我是问,你师父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鏻的皇宫啊,这事你不是还在我前面知道吗?”迟贞有些不明所以。
“不不不,我是问它最开始的主人!”褚南浔急得,恨不得把迟贞的脑子打开,自己钻进去找答案。
此事过去了二十多年,迟贞也不清楚,她想了好半晌,才没有底气地说道:“好像是建州的峒蛮,那天在梅花池石林,鹊形门找我要鹊尾针,鱼尊派找我要鱼息术,还有一些小门小派,找我要一堆我学都懒得学的东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好像有一个叫蓝青烟的峒蛮姑娘,曾提到过《万虫经》,不知道是不是她门派的东西?”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褚南浔连发两声赞叹,“早些休息,咱们明早出发去建州!”
说罢直接钻进了自己房门,留下迟贞在原地一头雾水。
然而事与愿违,在福州住得久了,他们没能即刻出发,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们处理。就比如陷虎山上的那一大堆药材,不可能原封不动地带在身上。
欲速则不达,褚南浔纠结几天之后,决定放弃短时间内去建州的打算,一门心思地又在陷虎山和南郊院子之间来回打转。
只不过这次的内容,从研究药材变成了如何晾晒、保存药材,为能够带上路提前做准备。
毒花毒草最是简单不过,只需要晒干就行,难的是,悬梯底下的那些蚀心虫。
蚀心虫养在罐子里,长时间带在身上太过危险,要是不小心把罐子撞破了,他怕是还没跑到建州,就已经被啃成一具骷髅了。
思虑再三,他决定利用天气晴好之机,把蚀心虫的血全部放掉,在太阳底下晒成虫干,等到建州之后再用水泡发,想必以蚀心虫的生命力,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
之后一段时间,迟贞练功,褚南浔晒虫。二人各忙各的。竟是平生中少有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