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难怪你说‘蹊跷’,”王继鹍恍然大悟,“迟贞和陈盈之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体内还有《百毒千物》的毒,凭这两条,本可以断定她是陈盈之的女儿,偏偏她是个瞎子,连毒胎必有的寒气都没有,这可真是奇怪!”
他想了一会儿,又对陈守元说:“咱们做事可得小心一些,这女人不只身份奇怪,武功也非泛泛,方才她一抬脚就飞出了院子,搞得不好,咱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二人嘀嘀咕咕,之后一些话,都是猜测迟贞的武功,以及怎么应对。
趴得太久,褚南浔腿都麻了,刚想叫迟贞离开,顺便活动下筋骨,就听到底下换了话题,又开始在说书的事,只得忍痛点了腿上的穴道,人为减轻麻痹。
只听王继鹍问道:“另外半部书里到底有什么,你拼了命都想得到?”
“我还不都是为了殿下您吗?”陈守元眼角堆满皱纹,笑得一脸谄媚。
“为了我?此话怎讲?”王继鹍来了兴趣,端起茶杯细细品鉴。
陈守元往前几步,站到离王继鹍更近的地方,“殿下当初不是得了一本武功秘籍吗?说是练了可以延年益寿,恰巧《百毒千物》的另外半部里有一篇,刚好是讲怎么用毒物帮助筋骨改造,增强武艺,进而延长寿命的,与殿下最是匹配不过。”
“你怎么不早说!”王继鹍放下茶杯,指着陈守元的鼻子抱怨道。
“殿下息怒,”陈守元跪伏在地,以头抢地,“不是我不愿说,实在是我不通武艺,不知道其中的奥秘,等结识殿下的时候,另外半部已经被他拿走了,我就是说出来也没用啊!”
“那你怎么不去取回来?你对他住的地方那样熟悉,想拿回来不是易如反掌吗?”王继鹍气道,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见主子发怒,陈守元更加恭敬,身子几乎与地面平齐,“不是我不愿去,实在是师父临终前给他留了厉害的后手,我去了只有死路一条,不然我也不会让那小子去!刚好那小子有求于我,大家各取所需,这不是正好吗?”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王继鹍的脸色,察觉到主子没有特别生气,立刻跪起身子,为王继鹍捶腿。
“殿下你就放心吧,等那小子拿了书回来,不出三日,定然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任那迟姑娘再厉害,还不是殿下您的囊中之物吗?”
“哈哈哈——”主奴二人对视一眼,笑得肆无忌惮。
房中一片祥和,房顶却怒发冲冠,褚南浔怒不可遏,原来陈守元还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想让自己去做替死鬼,一旦他死了,王继鹍就会开始针对迟贞,到那时,迟贞的武功就算再厉害,只要眼睛看不见,总会中他们的圈套!
相较于褚南浔,迟贞的愤怒劲儿早就过了,她现在听房中的二人说话,就好像再听他们的遗言一样。
房中笑声不断,笑过之后,王继鹍又感叹起来,“那小子长得着实不赖,要是伯父在世,肯定要收入房中,可惜我不好这一口,只好让他去见阎王了。”
房顶的褚南浔更加愤怒,叫骂声在心里来回激荡:狗东西最好不好这一口,否则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后面的话,无非就是王继鹍和陈守元的意.淫,已没有再听的必要。
褚南浔一把拉住迟贞的胳膊,将其带离房顶,他想迟贞一个黄花闺女,真不该听这些有的没的,平白污了耳朵。
既然已经知道了敌人的意图,褚南浔自然要加倍小心,此处是敌人地盘,为了安全起见,他让迟贞晚上不回房间,就与他住在一处。
厢房不大,只有一张床,褚南浔想出去独住,却苦于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硬着头皮躺下。
床是普通的尺寸,按说躺两个人并不拥挤,褚南浔却因为刚才听了一番污言秽语,耳濡目染。
为了保持住自己的君子秉性,他硬生生把中间留出了一条鸿沟。
时间已经很晚了,迟贞还是没睡着,她翻来覆去,有几次手都打到了褚南浔身上。
“你为什么背对着我?”迟贞摸着褚南浔的后背,想把他扳过来。
蒙怀仁能把迟贞养大,可以说是耗费了所有心力了,二十年里,他与迟贞两个住在深山里,没有接触过外人,再加上他的身体缺陷,羞于提及,对于男女之防这件事,他从没有对迟贞说过。
迟贞什么都不知道,做出摸背的事尚且情有可原,可怜褚南浔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被迟贞摸得头皮发麻,浑身血液直往下走。
他按捺不住,坐起身将一床被子闷头甩过来,顺手点了迟贞的穴道,闷声道:“睡觉!”
自己则翻身向外,裹紧身上红衣,伪装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