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浔结清船钱,带迟贞回到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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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不好了!”一名女使跌跌撞撞地闯进百花别苑。
正在与客人闲话家常的马希苓,看到冲进来的女使,记起来她是左护法芸竹的手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地如此慌张?”
“回禀教主,”女使气喘吁吁,“芸竹姑娘被红衣迟三娘所伤,命在旦夕,还请教主为芸竹姑娘做主。”
客人一听说是教内的事务,主动回避出去。
“怎么回事?”马希苓惊道,“红衣迟三娘远在归州,怎会打伤芸竹?”
女史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来的时候,芸竹痛苦不堪,躺在六楼的床上哀嚎不止。
马希苓从小生长在江湖,没有严苛的等级观念,与底下的人情同姐妹,她听说芸竹受伤,报信的女使又讲不清经过,不敢耽搁,立即往百花楼赶去。
昨天夜里,芸竹被迟贞击中,因冲击力太强,倒在地上。事后检查,她的身体并无大碍,之后也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她以为是迟贞虚张声势,就没有放在心上。
同样没放在心上的,还有右护法若芊。若芊觉得迟贞是成名女侠,不会与芸竹一般见识,她对芸竹的攻击,不过是吓唬吓唬芸竹,并没有要伤害芸竹的意思。
直到后半夜,若芊被芸竹的哭叫声惊醒,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不知道迟贞用了什么法子?总之,芸竹的脸上起初只起了几个泡,后来就开始慢慢溃烂,等到病情控制不住,周围的大夫都看遍了还没查到病因的时候,若芊才把原因往昨晚的争斗上靠。
而神志不清的芸竹,也在偶尔的几次清醒中,道出对迟贞的怀疑。
她在百里阁时听人说过,向从阳的女儿向千兰,在试剑大会前期也出现过类似的症状,当时一直查不出病因,后来不治自愈,就不了了之了。
而她与向千兰的共同特点,就是两个人都接触过迟贞。
束手无策的若芊,在请遍了潭州名医,又经历了他们治不好芸竹的事实之后,只好出高额赏金,四处寻找游方郎中和各种奇门偏方。
所以,等马希苓赶到的时候,百花楼请的大夫,已经把队伍排到了门外。
生病的分明是百花教的左护法,外面的人不知道百花楼的幕后身份,都以为是百花楼的姑娘得了病。
甚至有传言,说昨夜当选的百花楼花魁得了见不得人的病,很多游医为了高额赏金,都自告奋勇过来医治。
“怎么回事?”
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刚进门的马希苓还是被芸竹的面容吓了一跳。
原本清丽无比、俏生生的一个小姑娘,脸上红肿发紫,甚至开始往外流黄水,恶臭无此。
若芊不敢隐瞒,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原本马希苓还因为迟贞伤了芸竹,而对迟贞怀恨在心,此时听若芊讲起,才知道是芸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迟贞,倒不好怪罪迟贞太多。
看到心腹爱将受伤,马希苓既心疼不已,又觉得芸竹是咎由自取。
“我早就对你说过,不改掉乱说话的毛病,迟早有一天会挨打,现在怎么样?”
面对马希苓的批评指责,芸竹浑身巨痛,口不能言。
“教主,咱们还是先想想办法救芸竹吧!”若芊在一边解围道。
马希苓叹气,“你可看清楚了,迟三娘当时用的是什么暗器?”
“没太看清,”若芊回忆道,“我记得迟三娘当时弹过来的,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球,但是我们找遍了楼里,都没发现。”
马希苓道:“一定要找到这件暗器,我看芸竹的脸,像是中毒的迹象,毒肯定是涂在暗器上的,咱们跟迟三娘没有交情,万一要不到解药,就必须知道毒药的成分,否则怎么解毒?”
说话间,芸竹的哀嚎又起,两只手不停地抓脸,黄水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事情紧急,芸竹的病情不能拖延,马希苓一声令下。
“若芊,你带领教众在楼里寻找暗器,要不惜一切代价!”
“是!”若芊领命,派了诸多人手去寻找暗器。
因为暗器是从六楼的楼梯口消失的,掉到楼底下去也说不定,一时间,教众们的身影遍布整个百花楼。
楼下的姑娘们正愁无处报答,一听说老板有颗小球从楼梯口掉了下来,不知道在哪一楼层,不用若芊吩咐,都自告奋勇地过来帮忙。
不过顷刻,百花楼的人,只要是会喘气的,都瞪大眼睛帮忙找球。
大家七手八脚,把百花楼翻了个底朝天,愣是连个球影子都没找到。
寻找无果,看着声声呼痛的芸竹,和一群只会摇头的大夫,马希苓没有办法,只得吩咐教众,在潭州城内寻找红衣迟三娘的下落。